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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走了两步,又顿下,道:“让李云洲随往。”
鸣鸾殿前,沮渠牧犍正要往里走,但见一人匆忙奔出。
一时闪避不及,他二人险些撞作一处。
“呀——”
睫羽一闪,李敬芳以手抚胸,一脸绯红地避在一旁,行礼如仪。
盈盈的身姿突兀眼前,绵软的触感犹在腹上,沮渠牧犍的灵台间蓦地一个激灵。
“阿奴你看,那个公主,真美啊!她好像在对我笑……”
艳慕的欢喜声,从数年前的暗夜隔空响起,刺痛了沮渠牧犍的耳膜。
她薄粉敷面,姿容冶艳,言笑间眉眼勾魂摄魄,看得沮渠政德屏住了呼吸。但沮渠政德不知,沮渠牧犍也以为,她在对他笑。
摇摇头,他将神思扯回鸣鸾殿外,半是关切半是怜惜地问:“怎么那么急啊,王嫂?没撞着吧?”仪仗行处,早有宫人唱喏,真不知她是如何撞过来的。
“妾无事,”李敬芳抬首看他,指着殿内说,“太后晕厥过去了,所以,得知大王来了,妾才忙着出来禀奏。”
“啊,发生何事了?”
沮渠牧犍一壁往里走,一壁听得她在身后应道:“先前,王后给太后喂了汤药……”
脚步忽止,沮渠牧犍回首盯住她,似有郁勃的怒火,但终是只字未吐,径往内殿去了。
但见孟太后一脸晄白,气若游丝,而拓跋月惶急不安地坐在孟太后身侧,却是流露出从未有过的失神之态,沮渠牧犍忙唤她一声。
“大王……妾不知何以至此……”怯怯的一声,与往日娇妻颇为神似。
大抵,女人受了什么委屈,都是这般模样。
涌出这个想法之时,沮渠牧犍自嘲般的一笑。他还没问过此间情形,怎知她就是无辜受冤的呢?
太医已心急火燎地跑进宫中,为孟太后望闻问切,李云洲也疾步而入,蹲在药碗跟前,蘸药来嗅。
宫女内侍们,却都神色复杂地伏跪在地,显然都在等待一国之君的裁断。
依拓跋月所说,医官已当面以身试药,见无不妥之状,才把药碗转呈于她。岂知,孟太后喝了两匙药后,不一时便呻唤一声,晕厥过去。
询了大宫女慧心,说法亦是如此。只不过,她又若有所指地补充了一句:“大王请相信,这药绝无差池。”
听得这话,拓跋月心底冷笑一声,眼泪却汩汩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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