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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棠儿泪水在眼眶打转,对方直呼那人名号,让她浑身觳觫,“奴知错了,您就饶了奴吧。”
“那你继续说实话。你之所以听太后使唤,是不是因为你有个阿干,在吴峻将军的军中。而吴将军,与太后是旧交。”
棠儿骇然,猛一抬首:“公主殿下……”
拓跋月眼里的悯色更重:“棠儿,本宫知道你有苦衷,你不是那种为了一己之私,便会背主求荣的人。”
这话说得诚挚,棠儿心防彻底卸下,往前爬了几步,直抵拓跋月脚边。
“棠儿,棠儿不知该说什么好,是棠儿有眼无珠,不识得公主殿下的菩萨心肠。”
拓跋月轻轻拍了拍棠儿的肩膀,再顺势去扶她:“先起来吧。”
棠儿跪得太久,脚下一个趔趄。
阿澄忙在一旁搀扶。
“本宫体恤你,也望你能对本宫推心置腹。现下,本宫倒是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你可愿听?”
“奴愿意。”
“你照常传递消息。只不过,只能传递那些看似重要,实则无关紧要的消息。你须仔细,一旦露出马脚,不仅是你,连你的兄长辛慎,在吴将军那里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棠儿面露难色:“这……”
这法子,同样很危险。若是被孟太后察觉到,小命又能保住么?
“当然,这法子也是有些风险的,你须格外小心,”拓跋月点破棠儿心中顾虑,温声宽慰,“但本宫可以承诺你,如果你把这事儿办得妥帖,你阿干非但性命无虞,还能步步高升。”
棠儿微微迟疑,脑中顿时闪过一幕幕光影。
初至姑臧,公主被沮渠家的王爷折辱,但不失风骨,婉转还击;后来,因为公牛伤人,鄯善王弟素延耆被扣押在此,公主发现了蹊跷;紧接着,公主被冤枉向太后下毒,为自证清白,一口喝下“毒药”;后来,公主又亲自出面去请胡炆献书;现下,公主很快抓出她这个内应,还查出她有一个兄长。
毫无疑问,这位大魏公主,本事不小!说不定,她还真有办法护住她阿干!
棠儿不傻,孟太后固然威胁她,眼前这公主又何尝不是如此?
只是,除了相信她,还有别的出路吗?
既然踩在了刀刃上,向着一个有能力为她疗伤的人,总好过被另一人威吓。
念及此,棠儿躬身道:“奴愿供公主驱驰,效犬马之劳。”
拓跋月赞许地握住她手,看看她额头:“这红痕不好看,本宫这里有些花钿,你且贴额上遮一遮。以后,只许在本宫这里领赏,可不兴再随便磕头了。”
棠儿贴好花钿,千恩万谢地出了殿。
拓跋月微笑着把阿澄唤到身边,道:“多亏了你的好主意。”
阿澄逊然一笑:“公主恩威并重,方才奏效。奴不敢居功。再说,若论功,赵侍卫长、曽侍卫,才立了首功。”
拓跋月颔首,拍拍她纤手。
自从定下计谋后,赵振先是紧盯被怀疑的那几人,死守在翠华楼上,而后马上去查棠儿的来历。
而曾毅,则带人在平安驿外等候,又跟踪前去平安驿的人,方才得知这些人与孟太后的内侍屠安接头。
故此,拓跋月在审问棠儿前,就知道真正驱使她的是孟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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