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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魏军都未遇到有力的阻挡,因此行进极快。
待出了金城,两日之后,姑臧城也遥遥在望。
此时,拓跋焘骑着骏马,昂首立于军阵前端。
环顾四周,只见荒漠之上,黄沙漫天,风起时如千军万马奔腾,呼啸之声震耳欲聋。
然而,在这片看似死寂的荒芜之中,他却意外地发现,姑臧城外,并非如传言那般无水草可依。
相反,一股股清泉蜿蜒而出,绕城而过,滋养着一片郁郁葱葱的绿洲。
绿洲之中,芳草如茵,野花烂漫,一如沙漠中的璀璨明珠,熠熠生辉。
微风拂过,空气中霎时漫过泥土花草的清气,令人心旷神怡。
然而,拓跋焘策马疾驰了二里地,扫视着周遭原野,心中却涌出难以遏制的怒火。
那所谓的“姑臧无水草”之说,在他眼前不攻自破——眼前分明是一片水草丰茂、牛羊成群的景象,与他之前所闻大相径庭。
一时间,拓跋焘心跳加速,胸膛中似擂着鼓,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猛地,拓跋焘勒紧缰绳,骏马前蹄腾空,发出一声愤怒的嘶鸣,随后稳稳落地。
回首望向身后将士们欢喜而惊愕的神情,拓跋焘只觉怒火更炽。
“李顺!”拓跋焘怒喝一声,声音在空旷原野上回荡,仿佛要将这欺瞒的谎言撕得粉碎。
脑海中,不禁浮现崔浩冷静睿智的脸庞,以及那番关于李顺可能受贿的推断。
难道,这一切真的是李顺为了一己私欲,而编织出的谎言?
拓跋焘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抽出腰间长剑,剑尖直指天空,仿佛要将这欺哄一剑斩断。
“传令下去,即刻逮捕李顺!”
声音冷冽如冰,每个字都似带着千钧之力,击在周遭将士的心上。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作声,逾时,才听得伊馛在一旁提醒:“至尊,这一次,高平公没有随行。”
拓跋焘愣了愣,这才想起,李顺在大军出发前几日,称他忽患恶疾。
当时,拓跋焘正忙于练兵,无暇他顾,便嘱人让李顺好生养病,不用随军西征了。
而今想来,李顺必是心虚,担心他的谎言被揭露,才假意称病,蛰居宅中。
呵!不过早迟而已,若要惩治他,他还能跑得掉?
拓跋焘顿了顿,强自收敛了怒气,问源贺:“白马公呢?”
问的是崔浩。
昨晚上,崔浩和拓跋焘打了个赌,崔浩说,不只天水、金城有水草,姑臧城外也有水草。
倘若他猜错了,愿自罚一年俸禄。若是他猜对了,还望至尊宽待与李家结亲的崔家人。
崔浩虽打了赌,但一早起来便没上前侍奉,现下也不知在做什么。
伊馛如实回道:“舂车出了点故障,白马公正与械师在抢修。”
拓跋焘点点头,仰天长叹一声。
良久,他失神地低语:“伊将军,你可还记得,西堂论兵的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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