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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不期而遇,比在任何场合都要来得惊心动魄。
不觉间,拓跋月眼底泛出泪意。
霍晴岚见她这副模样,心也被揪得生疼,道:“公主,不如你也去喝点小酒暖暖身子?”
暖身,亦是暖心。
拓跋月感她体贴入微,又知赵振与李云从关系甚密,不会往外说,便定下心来:“好,我去坐坐。”
她不与赵振解释,他也无一句疑问,仿佛这是理所应当之事。
下车后,霍晴岚把幂罗给拓跋月罩上,搀着她进了酒馆,对掌柜言说,要一个雅室。说着,又往坐在角落里正在喝闷酒的李云从那里瞟了一眼。
李云从困惑地看过去,确认是霍晴岚,一时间惊喜难掩。
逾时,见她二人已往雅间去了,李云从便提着酒瓶,缓步跟过去。
掌柜瞥了瞥,见霍晴岚回头冲李云从微笑,便知他们是相熟的,便没有过问。
雅室内,清酒小菜已备好。
日光斜斜打来,映着两人静默的脸庞。
霍晴岚轻轻合上木门,守在门外。
一时间,外界的喧嚣被隔绝在外,只留一室静谧。
拓拔月垂着眼帘,睫毛如扇,在眼睑下投下一弧淡影,她手指轻轻摩挲着耳杯,却未曾沾唇。
李云从坐在对面,目光深沉,手中紧握着酒瓶,自顾自往杯里添酒。
两人相对而坐,但他还是在喝闷酒。
她顿了顿,也学他那样,一杯一杯地斟,一口一口地喝。
恍惚间,忽觉几分畅意。
终于,李云从打破了沉默,声音略带沙哑:“你跟我跟到这里,不想说点什么吗?”
眼神复杂难言,似是疑惑,又似期待,还有一丝隐忍的痛楚。
拓跋月终于抬起眼帘,眸色痴然:“我只是想……能私下里看看你,看看就好。”
语声轻柔,如春风拂过湖面,却带着些縠纹。
李云从捕捉到这一丝颤动,唇角苦笑更甚。
手中酒瓶微微晃动,酒液洒落,滴在衣襟上,他也浑然不觉。
想起昨日的密谈,霎时间,只觉皇帝那话,似巨石一般压在心头:“朕知道你心里苦,但你要以大局为重,再忍耐一时,必会如你所愿迎娶公主。”
念及此,李云从望向拓拔月,但见她眼中湿漉漉的,便扭过头去不看。
可愈是如此,心却似被什么蛰了,淌出一摊血水。
“你知道么?对我来说,你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半晌,李云从鼓起勇气看她。
四下再无旁人,她只是她,他也只是他。
触到他炽热的目光,拓拔月眼底一热,微微闪避。他却再难遏制,猛然起身。
思念如潮水汹涌,把他冲到她跟前。
蓦地,他低下头,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仿佛要将她模样镌刻在心底。
旋后,他轻轻捧起她脸颊,温热的指腹一径摩挲到她唇边,惊起她一霎时的战栗。
他缓缓靠近,鼻息间满是她糅合了酒气的脂香,不由心醉神驰。
拓拔月身子都似软了半边,心下狂跳不已,轻轻阖上眼,但又微微转开头,似在期待什么,又在抗拒什么。
便在此刻,李云从骤然清醒过来,硬生生止住了动作,只把额头贴在她额上轻轻抵了抵。
而后,他双臂紧紧环抱着她,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生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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