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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防止出现上次的意外,谢胥和吕嫣下去之后,直接锁死了门。这样,至少外面的人,绝对进不来。
牢头在开门的时候看了一眼向下的台阶,宛如深渊。牢头看一眼都觉得发怵。早就听说从前衙门修建了一道秘牢,没想到是真的。
吕嫣这次走的很快,先于谢胥一步行至了尸体旁。
谢胥手里握着油灯,看着吕嫣的样子。他真的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女子,说害怕的是她,突然不怕的又是她。
吕嫣看着椅子上那具无头尸体。之前好几次她都离这具尸体很近,但从来都没有想过验它。
她不喜欢看死人,是因为她看的死人太多了。多到她心存抵触。
后来到了大方医馆之后,她以为她终于不用再接触这些东西了。
没想到命运齿轮从来都不会轻易放过每一个人。
吕嫣伸手,直接抬起了尸体的左手。
左手心有厚茧,多年习武握兵器的人逃不脱这样的茧子。
不像谢胥的手,读书人的,细腻光洁,修长薄嫩。
吕嫣看了看左手的茧子,又抬起尸体右手,看了看右手的茧子。
谢胥已经走到了她身边,“怎么样了?”他直觉吕嫣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不是吕姑娘平时要搞事情的那种不对劲,而像是,一种悲伤。
吕嫣身上有很多种情绪变换,远比一般人更复杂,所以她才像一团迷雾,有时候感觉渐渐明朗,就和她的笑容一样,但下一刻就迅速聚拢变成了浓厚的雾气。
吕嫣只看了两只手,其他地方甚至都没有再看,就朝着谢胥转过了身。
面对着谢胥的吕姑娘容色娇美,神情却淡淡的要笑不笑从。
谢胥却一瞬间瞳孔聚起:“你看出什么了?”
吕嫣却慢慢反问道:“大人你从来没有了解过与‘习武’相关的东西吧?”
谢胥看着她,知道吕嫣不会无缘无故来这么一具。“那又如何?”
“左右两只手都有厚茧子。”吕嫣清淡地说了这么一句。“几乎一模一样。”
谢胥实在越来越狐疑,他不由微微拧起了眉心。
吕姑娘的声音在这地下像是飘起来的一样:“于跖逑的兵器是单刀。不止是他,所有人的兵器几乎都是单刀,单手。”
谢胥感受到自己的掌心忽然被冰凉的双手给握住了。
是吕嫣。
因为谢胥一只手还握着烛台,吕嫣甚至直接把烛台给拂落到了地上,瞬间火苗熄灭了。
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你……”谢胥刚说一个字,就感觉到自己的两只手的掌心,都被紧紧贴住了。
吕嫣慢慢地抬起了谢胥的两只手,女子的掌几乎与他交握,像是情人般亲昵、但吕嫣黑暗中的脸是凉的。
“正如大人的右手,因为常年握笔写字,所以虎口处有微微的茧子。”谢胥本来是应该在吕嫣握住他手的时候,就立刻抽出来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仅仅是那一刻的迟疑,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吕嫣的手指在他的虎口之处,慢慢摩挲着,“可是再看大人的左手,虎口处如此细腻,并无任何茧子,这自然是因为,大人并不用左手写字。”
吕嫣口中的热气几乎吹在谢胥的脖子里,因为贴的近,两人的手掌甚至还紧紧握在一块。
谢胥一动不动。
此时吕嫣抬起了头,脸仰望着谢胥:“所以大人懂了吗?这具于指挥的尸体,怎么会出现左右手的茧子,几乎一模一样呢?”
办案需要证据,纵然有千般的怀疑,也只是怀疑。这具无头尸体放在地下这么久,谢胥或许曾经有过瞬间不确定,可是在所有人都认定这是于跖逑的情况下,他也只能继续这么认定。
可现在,吕姑娘把证据给他摆出来了。
其实,这是一个早就可以摆出来的证据,只是,这个证据只有吕姑娘能发现。
两人就这么维持着暧昧的姿势许久,谁也没有先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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