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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章 人心多凉薄(第2页)

回到了东屋,坐在炕沿上,见死者的婶子和舅妈来了,赶紧站起来让位置。

这两人去厨房忙着做饭,她们耳尖地听到这帮娘家人鼓动女儿堕胎,一气之下将手中的菜扔到了地上,冲进了西屋骂道:“人特么的还没凉透呢,你们能不能我外甥入土为安再说?!”

……

在场的人不吱声了。

“真行啊,我侄子因为你们家姑娘死的,你们居然在讨论把孩子打掉,你们也太不是东西了吧?做人能不能善良一点,我大伯哥和我嫂子就这么一个儿子啊,他们孩子没了啊!”婶子说完呜呜哭。

死者媳妇不吱声了,也跟着抹眼泪,她心里满是愧疚,但肚子里的孩子,她是真的不打算再要了:“婶子,人都得为以后考虑,你说是吧?”

“这是你自己的问题,不用问我们,我只是告诉你们,一会儿我们要做饭了,我倒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脸吃饭。”婶子说完,拉过舅妈走了。

华子听得这叫一个解气,哪怕你再现实,你也得等死者埋坟里再说吧?孩子在你的肚子里,除了你自己,谁也劝不了,何必在这个时候往这家人心口窝里捅刀子呢?

这顿饭,只要长心的,谁也吃不下。

婶子和舅妈掂对整出了八个菜,虽然没啥好菜,对付着吃一口也行。

娘家人都过来吃饭,一电饭锅的饭都没够吃。

“饭得整够啊

,我们这么多人呢!”姑娘的舅舅开始起哄了。

婶子深吸了一口气,刚要说话,便听华子说道:“现在大雨天,一条龙得明天才能过来,大家心里都挺悲伤的,你们凑合一口,要不然你们自己做也行。”

“……”娘家人闭嘴了。

这时,外面的雨停了。

太阳在西面露出了头,东方出现了双层彩虹。

林染站在窗前回头看了一眼死者:希望你死后能投个好胎,然后给你爸妈托个梦,让他们好好活着,人这一辈子就是这么回事儿,为儿为女一辈子,到头来全成了空。

“林老板给你烟。”死者父亲将一盒华子递给了林染。

“我兜里有,你留着吧。”林染哪好意思要,把烟又推了回去:“大家也都认识,不用这么外道,你……节哀顺变吧,人还得好好活着。”

“哎!”死者父亲用力地应了一声,眼泪又控制不住掉了下来。

村里帮着待客的人到了,给了父亲一个大大的拥抱:“老哥想开点,咱们人得好好活着,我跟你说,只有自个儿活好了比啥都强,其余都没屁用。”

“是是。”

林染见没自己啥事了,让华子和唐安多帮着照看照看,说实在的,他也真呆不下去,特别是看到娘家那帮人市侩的嘴脸,真是让他心升厌弃。

但有一点不可否认,死者的媳妇有权利不要孩子,但她们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谈论这件事儿

就在林染走出门口时,死者的堂弟接到消息打车回来了。

他系上了孝带,直接跪在东屋,跟死者父母说道:“大爷、大娘、你们放心,我给我哥守着,我高低送我哥到最后……”孩子说到这儿,已经泣不成声,可见死者生前对弟弟们有多好。

没一会儿,舅舅家的妹妹也都到了,一个个哭得无比伤心,他们想要看死者最后一眼,被华子制止了,人死了尽量别掀开寿被,这样不好。

孩子们也都很听话,安静地跪下守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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