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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和不耐地喝了大口茶,若说起初对萧阳这儿媳妇的跋扈有两分不满,如今经过这事,已然演变为对萧家的八分不满。
在场宾客谁也不敢多言,只默默等着萧城烨将人带回来。
若能带回来,这场婚礼还能继续,也不算太伤两家和气。
若带不回来……
恐怕萧谢两家,将成仇敌矣!
谢容景站在喜堂中央,只觉身上这红色刺目至极。
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儿,也曾带兵去边塞剿杀敌寇保家卫国,年纪轻轻便已是战功赫赫,因此平日里多有贵女对他示好。
可他将承诺看得重于泰山,念着有婚约在身,始终一门心思等着娶娇妻过门。
为了不让妻子烦恼,身边甚至连个通房都没收。
可如今……
垂在腿侧的手紧紧攥成拳头,他真恨不得从未有过这个荒谬的婚约!
君天澜有一下没一下地拿茶盖轻抚茶面,哪个男人不爱面子,除非萧阳能够立即回来,对谢容景好好道歉,否则,这场婚礼绝对进行不下去。
然而萧阳肯不肯道歉是一回事儿,萧城烨能不能找到她,又是另一回事儿。
他扫了眼仍旧跪坐在地哭哭啼啼的姑娘,眼底掠过冷笑。
怪只怪萧阳为人刻薄狠戾,拿金瓜将这婢女的亲妹妹活活打死,这婢女暗自怀恨在心,哪怕拼了性命都想报仇,这才让钦原寻了契机,将她收买过来。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外面安安静静,萧城烨仍旧没有将人带回来。
谢和望了眼角落的滴漏,已经过了午时。
萧战见他看时间,心中又惊又气,正要请他再等一等,谢和已经站起身,当众宣布:“萧家女任性妄为,罔顾婚约,将我儿玩弄于鼓掌之中,实在可恶!这场婚事,便作罢了!”
说完,愤愤离席。
谢容景手脚冰凉,最后望了眼无人归来的庭院,低下头,跟着父亲离开。
宾客们面面相觑,半晌后,纷纷望向上座的萧战,萧战早已气得浑身发抖,“好一个不孝女,好一个不孝女……”
他连喊了两句,猛地起身:“回府!”
萧家人起身,俱都跟着离开。
其余宾客见他们走了,也都作鸟兽散。
君舒影慵懒地靠坐在大椅上,摸了摸下巴,斜挑的丹凤眼含笑盯着君天澜:“四皇兄好本事。”
君天澜搁下茶盏,无视他的话,牵了沈妙言的手:“肚子饿不饿?回府叫拂衣给你做酱肘子吃。”
“我还想吃红烧肉!”
沈妙言蹦蹦跳跳,跟着他出去。
君舒影紧盯着两人的背影,双眸发红。
他独自坐在空寂的喜堂内,下一瞬,屋中所有瓷器尽都诡异地迸裂开来。
也不知是恨萧谢联姻不成,还是恨那两人牵在一起的手。
又过了良久,他周身的阴森煞气才缓缓褪下。
他站起身,摇开折扇朝前走,唇角噙着浅笑,仿佛又变回了神仙般的翩翩贵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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