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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茂对沈良竖起中指。
他一转头,发现周娇娇在边看张舒然的画,边改自己的,就抽了抽脸,“娇娇,你至于吗?”
“你以为我想啊?都是被逼的。”
周娇娇把切出来的生硬线条全部擦掉,照着张舒然的重新勾画,这么一改,她感觉明暗交界线和反光的处理好多了,果然还是临摹容易些,写生太难画了。
“我爸说这个月底的考试不能进前二十,就不给我零花钱了。”
林茂啧啧,“叔叔这招真狠,到年底绝对能省一笔钱。”
周娇娇吹掉纸上的橡皮屑,不耐烦的说,“去去去,别打扰我画画。”
沈良伸脖子一看,“你连形都画不准,改什么线条。”
周娇娇的态度跟对着林茂时截然不同,笑成了个红苹果,“那你教我。”
沈良手插着兜,“没的教,只有多练习。”
林茂看周娇娇吃瘪就乐了起来,他冲沈良说,“你帮我改改呗。”
沈良转身回到画架前,把画板上的画取下来,放到角落里那块长桌子上面,跟自己的其他画放在一起,“改不了。”
林茂撇嘴,“神气什么,下午他来了,我让他给我改。”
沈良整理画的动作一顿,“他不是不来画室吗?”
林茂个头比沈良高,轻松把胳膊肘搭在他的肩头,打趣的说,“怎么,怕他抢你的风头啊,沈良,真不是我说你,在学校里摆出那么个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的鬼样子就算了,这儿的人都很崇拜你,可千万要把自己的妒忌心藏好了,不然会很尴尬的。”
沈良一声不吭地把他的胳膊肘拨开了。
那力道很大,林茂猝不及防,往后退的时候脚踩进了水桶里,他抓狂的嚎叫,“他妈的,这可是老子买了不到一周的邦威——”
水池那里,黄单在打肥皂洗手,顺便把鼻子上的铅笔灰洗洗,他看到不远处的夏唯,正在拿沾水的纸巾擦短靴。
那靴子是米白色的,前头有一块黑,是铅笔灰弄上去了,很难擦干净。
黄单甩甩手上的水,从他这个角度看去,看到的是夏唯的侧脸,不知道是不是她身上那件白裙子的原因,还是她画了什么妆,总觉得她的脸很白。
夏唯察觉到黄单的目光,扭着脖子笑问,“你看什么呢?”
黄单没有被抓包的窘迫,他走上前,“铅笔灰不好擦的,回去用洗衣粉泡泡吧。”
夏唯说烦死了,真讨厌画画。
黄单搜索原主的记忆,没有找到相关的信息,他用着随意的语气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学画?”
夏唯把靴子上的碎纸弄掉,站起身说,“不想在课堂上课。”
黄单愕然,他以为夏唯会说是家里逼的,希望她考个本科,或者是自己的文化课差,只好另走艺术这条路拼上一拼,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美术生上文化课的时间是要比普文普理少。
黄单的眼眸半眯,他发现这么近的距离看,夏唯的脸更白了,把脸上充满活力和自信的笑容都衬的有些诡异。
夏唯笑弯了眼睛,“还看啊?”
她哎一声,手指拨动耳朵上的大耳环,“我知道我很好看,但是你这么一直盯着,我也会难为情的。”
黄单的双眼微睁,“你……”
夏唯笑容不变,以为会有一场表白,她想好了怎么拒绝,发好人卡的事自己经常干,“嗯?”
黄单说,“你的脖子上有一只虫子。”
夏唯啊了一声,“什么?”
黄单指着她的脖子,“虫子,火柴头打小,在你的脖子上吸血,你没感觉到痛吗?”
夏唯后知后觉,她惊慌的去抓脖子,嘴里啊啊的尖叫。
那虫子不知道上哪儿去了,夏唯的脖子上有好几道抓痕,都出了血,是她自己抓的,皮还在她的指甲缝里。
黄单没手机,夏唯有,他借过来上网搜了递过去,“我没看错的话,就是这个草鳖子。”
夏唯知道是什么虫,反而没那么怕了,她扣着指甲缝,走到水池那里冲洗,“恶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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