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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令虞说好:“大伯母既然说了不必担心,就算没有皇后娘娘那一宗,她肯把我的事情放心上,就一定会替我把后路想好。可人嘛,大约都是这样的。”
也是,事情没落到自己头上,总是说的很轻松的。
真正落在自己身上,便又是另一番说法了。
说话的工夫就已经回了绿玉。
底下小丫头见王曦月回来,掖着手迎上来回话:“世子才派人来问过,说姑娘回来了请姑娘去书房一趟呢。”
王曦月眯了眯眼。
从婚事过了明路后,裴令元也偶尔会到绿玉来小坐,陪着她说会儿话。
特意叫她到书房去说话的次数其实不算多。
那八成是外面的事,或许跟申令虞还有关。
申令虞闻言把手往外撤了撤:“世子既然有事情寻表姐,你快去吧,我在家里等你,这会儿心里乱糟糟,回了三房也是自己待着,没意思的很,不然她们两个……”
提起裴清明姐妹,她欲言又止,是笑着摇了摇头:“我还等着表姐晚饭带我一起到体明堂去给老夫人请安呢。”
王曦月就说好,交代了底下的小丫头好生待客,又专门把浓墨留下来陪着,只带了丹青和春云两个往裴令元书房而去。
·
他没在看书。
阳光从明瓦窗洒落进屋中,罩在他沧浪色长衫上,越发衬得他长身玉立。
王曦月推门进屋,见他在提笔作画,缓步凑上前去,探着头,看清楚时眼角再藏不住笑:“原来表兄从那时候就很关心留意我了呀。”
他的确在作画。
是她随他往凤阳的时候。
那日她孤身坐在甲板上,彼时天还冷,她身上披了件妃色氅衣,把她整个人拢在其中,运河上起了风,她鬓边散落的几缕发丝随风而动。
是连她自己都没见过的景致。
他看见了,记下了,此刻又画出来。
那日的她孤寂却不落寞。
宛如破茧新生的蝶。
是明媚的。
让人挪不开眼。
王曦月指尖轻抚上去:“原来那时候我这样好看。”
裴令元摇头说不是:“是一直都很好看。”
王曦月撇撇嘴:“表兄专门叫我过来看这幅画的?”
“官家有意派我到西北走一趟。”裴令元去观察她神色,“等回来后,就不在礼部做事了。”
官家既然开了口,哪怕只是六部平迁,于裴令元也是升发。
“是……这几日就动身吗?”
大婚之期降至,现在往西北,八成是为了饷银丢失一事,且不说路途遥遥,便是查清此案,少说也要数月。
一来一回,说不得小半年时间就过去了,婚期是一定会错过的。
裴令元深吸口气:“官家只是跟我提了一句,我想问问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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