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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玉璇亲自端着药进来,就看见他坐在长案后,由身边的亲卫翻开那些八百里加急来的奏折。
她进来的动静不小,亲卫第一时间垂首行礼,然后退到了一旁。
太子该喝药了,看奏折自然暂停。
齐隽看了一眼他,吩咐道:“你先出去,等孤传唤。”
亲卫立刻应声出去了。
营帐之中只剩下两人。
齐玉璇将药碗放在桌上,想了想,又重新端起来,“表哥将人喊出去了,意思是让我喂你喝药么?”
嘴上这么说,她的手已经舀了一勺子药,递到了齐隽的嘴唇边。
齐隽就着她的手喝下,被汤药苦味刺激地微微动了动眉峰。
他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喝过药了。
从小就开始习武锻炼,他的身子比一般武将都要强悍,平日里连个风寒感冒都极少得过,偶尔因为处理政务有些疲惫劳累了,也是小憩一会儿就能精神抖擞。
如今托这一双手臂受伤的福,竟然亲身体验了一次心爱的小姑娘喂药。
看齐隽一口咽下,齐玉璇才会舀下一勺,动作也有些慢,力求稳当,可不能喝个药都将洒在太子的衣裳上,等会儿亲卫进来了笑话。
只是,这一勺一勺药,对于齐隽来说实在有些煎熬。
要他说,他真想直接端起碗一饮而尽,那苦涩味也不会在口中残存太久,可别说他如今做不到,即便能做到,有小姑娘亲手喂药,他只希望这碗药喝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慢到他能看够对方眼神中的心疼。
“伤口还疼吗?”齐玉璇喂完最后一勺,下意识掏出自己的帕子给齐隽摁了摁嘴角。
才说完,齐玉璇就怔住了,她看着手里的帕子,有些窘迫地缩了缩手。
她也是给长公主喂药习惯了,竟然直接用了自己的帕子……
希望齐隽没注意这个。
座椅上的年轻太子勾了勾唇角,眼神中却流露出一抹痛苦之色:
“疼,太疼了,喝了药不知为何比方才还疼。”
齐隽深知自己的皮相漂亮,小时候装作委屈博取夫子同情的时候经常用这一招,虽然后来年纪渐长他也不会如此了。
齐玉璇是第一次见他这幅样子,剑眉露出一个微微向下的弧度,那双灿若星子的眼睛里似乎有水雾,看上去很有几分楚楚可怜。
她有些没反应过来齐隽可能是在故意示弱,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喊老大夫来看看。
“表哥你稍坐,我这就去喊大夫来。”她说完就准备去喊人。
齐隽立刻道:“不用,你给我吹吹就好了。”
齐玉璇脚步一顿,面露狐疑地看向他,“你骗我?!”
她有些生气,哪儿有人拿自己的伤痛开玩笑的?
这么想着,她上前一步,端起碗就要走。
齐隽一愣,手臂无意识地动了动想去拉她,这么一牵扯,立刻疼得他轻轻“嘶”了一声。
听见声音,齐玉璇终究还是停了下来,不过目光依旧质问。
齐隽:“……没有,方才是真的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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