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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飞起轻尘,客舍门口的柳树也冒出几抹新绿。
在不远处的小巷子里,一名宫婢匆匆的走到一辆华丽马车旁,轻声道,“殿下,他们已经走了。”
马车内响起一声悦耳的声音,“本宫知道了。”
长公主端坐在车内,白皙修长的掌间是一块质地极好的美玉。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①
昨夜灯火阑珊间,他将这块玉佩塞到她手中,声线绷的都发紧,“这块玉佩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如果可以,我不想再唤你殿下,我想唤你一声瑾瑜……”
“你、你别着急拒绝我,明日我便要去陇右,这一去可能要三四月,你可以慢慢考虑……”
“还有就是,若是你明日能来送送我,我会很高兴的。”
他说这些话时,拘谨的不敢看她的眼睛,耳尖都泛着红。
塞完玉佩,他就匆匆忙忙的跑了。
堂堂宰执之才,上辅君王,下安黎庶,在她面前,跑的很是狼狈,险些还踉跄跌跤。
回忆戛然而止,长公主轻轻闭上眼睛往后靠去。
瑾瑜,瑾瑜……
有多久没听到别人这样唤她了?
瑾瑜,意为美玉。
可她,早已沉沦在那些污秽不堪之中,不再是那无暇白壁,怎能与他相配呢?
她端丽的眉间衔上一抹郁色,将手中的玉佩捏的很紧很紧。
——
在得知被取消应试资格的第二日,沈家两位少爷连着烂醉了七日。
等清醒过来,看着变成哑巴的大妹妹沈如玉,和彻底疯掉的孙氏,大少爷沈伯勋做主将府邸卖了,遣散下人,收拾行李,一家人雇了马车连夜离开京城,前往岭南投靠沈隽。
楚善林告老还乡后,不少官员登门拜访,都被拒绝。之后,楚家一门也卖了府邸,随着楚善林一同回了淮南老家。
没过多久,楚善林便心悸中风了,楚家两个儿子不争气,为了争家产闹得整个楚家鸡飞狗跳,最后闹得不欢而散,楚家一门也逐渐走向衰败……
且说京城这边,开春以来,最热闹的事莫过于春闱考试。
阿措平日里跟女先生读书时,女先生也会拿一些时兴的文章诗作给她上课。
阿措心里念着祖母之前的一番教导,也很努力的跟女先生学着。
时间一晃便过了两月,冰雪消融,万物复苏,又到了三月草长莺飞。
阿措聪慧,如今能识得不少字,还能提笔作出一两篇诗句文章来。
这日,她望着殿后那一株开的正烂漫的桃树,咬着笔头写了一首《咏桃花》——
女先生和安秀姑姑她们看过后,皆赞不错。
阿措欢喜的不得了,拿着诗句就跑去勤政殿找元珣。
元珣捏着那张纸,认认真真将那首小诗看了一遍,转头便看见阿措趴在桌边,一副求表扬的期待模样,深眸不由得染上一抹笑意。
他肃了肃脸色,一本正经道,“不错,语言明朗自然,不用雕饰,质朴清新,进步很大。”
阿措眼睛亮晶晶的,“陛下夸我啦,开心!”
如果她有尾巴的话,这会儿肯定得意的翘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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