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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要帮她弄干,程雪意直接道:“不必了,大师兄还是离我远些好,免得我一个把持不住,脾气上来,又做出些‘非正道之举’。”
沈南音:“……”
通道里出现许多藤蔓,潮湿的水迹渐渐消失,光线也变得昏暗起来。
想到程雪意修为低,怕她看不清路,沈南音取了一团火灵来照明。
方才还算宽敞的通道变得狭窄起来,两人从隔着几个人的距离,缓缓转为肩并肩。
即便如此还是有些难以通行,程雪意直接往前一步,和他前后而行。
记路的人是她,她走在前面,沈南音在后面收尾以防不测,如此也可以。
火灵照着前路,程雪意身上满是暖色的光。
火光摇晃,沈南音一会看见她抿紧的唇边,一会又看到她明媚的双眼被照亮。
他并非喜欢内耗之人。
便如程雪意所言,若不想做了了断再有什么意外,以她的性格和他以往的处理方式,就该什么都不理会。
她要生气还是伤心都是个过程,过去就会好的,总要经历这些。
可他听到自己又开口打破沉默,用一种近乎解释的语气道:“整天乾天宗内外上下,我只知道一个人除剑道外还修炼过铃音幻术,且是个中高手。”
程雪意脚步一顿,脚下藤蔓盘根错节,十分粗壮,她鞋底湿滑,险些摔倒,人朝一侧歪去,沈南音伸手想扶,被她躲开。
他看了看自己悬在半空中的手,慢慢收了回来,继续方才的话:“是神愿师叔。师尊的师妹,我的师叔。”
神愿。
听到这个名字,程雪意是真的半步都走不动了。
她手扶在墙壁的藤蔓上,满手的黏腻,让她想起人的血。
人血和魔血不一样,虽然都是红色,但人血是热的,时间长了会黏黏糊糊,逐渐凝固。
魔血是冷的,不管时间多久,它都像水一样流淌,永远不会凝固。
恰好这两种程雪意都亲身体会过。
很小的时候,她被父亲的血溅了一身,血染红她的头发、唇齿和衣裳,她呆呆地坐在血泊里面,没人顾得上她,因为都在关注父亲。
父亲死了。
她以为永远不会离开的人,就那么离开了,潦草而惨烈。
后来是母亲。
母亲死的时候,倒是有人顾着她的情况了,浮光一直陪在她身边,可她将人赶走,非要一个人抱着母亲一点点冰冷的身体,任由她的血在她身上凝固。
程雪意慢慢转过头来,借着火灵的光静静注视沈南音。
“你想说什么?”
沈南音何其敏锐,自然知道她情绪不太对。
他好像不该提起这些。
他沉默下来,程雪意反而开始说话:“你只知道她一个人修炼铃音幻术,所以觉得我的铃音幻术与她有关?”
她嘴角缓缓拉开,露出甜蜜却有些血腥的笑意,在蜜色的光晕下一点点靠近沈南音。
“真聪明啊大师兄,不愧是你,一下子就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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