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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容庭大概过了大半个小时左右才回来,身上的衣服沾了不少灰,是抱苏姗留下来的,还有褶皱。
他的脸色很冷,可不等他开口质问找我算账,老夫人一棍子闷声打在他的背上,怒道:“好你个臭小子,敢把狐狸精带回来,小笙这么好的老婆你放着不要,你这是要活活气死奶奶啊。”
老夫人捶胸顿足,傅容庭冷沉着脸没有说话,之后老夫人瞄了我一眼,拉着傅容庭出去了,我不知道他们在外面说了什么,脑子里全是苏姗匍匐在地上的姿态,脸上的痛苦之色,我开始以为她是装的,可看着她将助听器放入耳朵里,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那明明是耳聋的人才需要戴的东西,苏姗怎么会戴呢?
我又想起那一头长发,能遮住耳朵的长发,就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答案。
我为这个答案心惊不已,苏姗可是钢琴家,耳朵却是有问题的,那一年里,她得多努力才有今天的成就?
听见钥匙转动门孔的声音,我身子瞬间紧绷了起来,侧头看着傅容庭面无表情又带着疲惫的走进来,不知道老夫人跟他说了什么,他别说找我算账,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径直回了卧室。
我立刻站起来,跟着走进去问:“苏姗耳朵是不是有问题?”
他站在床侧,挺拔的背影无比落寞,旋即解开外套,将西装扔在床上,回过身来看我,神情淡漠到几乎冷漠:“楼笙,你以前不是这样无理取闹的人,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我只以为你之前随口一说,没想你还真将奶奶带来了这里,你这是在彰显什么?非要闹得如此难堪?”
心口一窒,他这是以为老夫人是我带来的,是来给苏姗难堪的。
他的每一个字竟比一把刀子扎在心口还疼的厉害。
这痛牵回我一丝神志,全身都失了力气般,整个人仿佛都要撑不住倒下去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眸迎上他冰冷的眸子,淡淡地说:“傅容庭,我就是这么歹毒的人,谁敢让我难堪,就要让她难堪百倍,这是你欠我的,不过从现在开始,我们两不相欠了。”
我缓缓地将无名指上的戒指取下来,这才戴了多久啊,原来不属于我的东西,怎么争也争不来,在珠宝城时,我就知道这戒指早晚是要还的,为什么还如此手贱呢?
戒指脱离手指,我从傅容庭眼底看到了一丝错愕,一丝愠怒,我却只是淡淡勾唇,走过去,抓起他冰凉的手,将戒指放入他手心里,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或许是没有勇气吧,放下之后我转身就走。
“楼笙,这才是你的目的吧。”他扼住我的手腕,带着嘲讽的语气在身后淡淡响起:“为了脱离这个牢笼,你还真是用尽了办法。”
我回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他将一只手放在我心口的位置,一双眼目光灼灼,他问:“楼笙,你这里,可有半点对我的信任?”
信任,这话他问了我两次了,不是我不信任,而是你傅容庭做的事让人寒心啊。
我笑问着他:“傅容庭,你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
他放在我心口滚烫的手渐渐冰凉,眼中灼灼的光辉也渐渐黯然,慢慢地撤回去,淡淡地说:“是我多想了,我们只是一纸契约,这根本无法束缚住你,我们之间没什么欠不欠,若说要有,恐怕也不知道谁欠了谁。”
他的话让我听不明白,只是他没让我走,说他去书房,在他走的时候我说:“找个时间去一趟民政局吧。”
他顿了顿身子,深邃的嗓音带着一丝隐忍:“容我想想。”
他的回答是我还有获得自由的希望。
可这是希望吗?
怕又是另一场万劫不复。
听到房门传来关门声,我浑身无力地退坐在床上。
这一夜,我在卧室里靠着床头坐着,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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