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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没多久,天色暗下。我们不必非要在今日内进城,于是在一处建得颇大的驿馆中歇下来。
当然,仍是仗着桓镶的面子。
桓镶虽然没有随身信物,但他本是个浪荡子弟,平日时常与一干狐朋狗友在雒阳及周遭寻欢作乐夜不归宿,故而对近郊的哪处驿馆最舒适食物最美味独有心得。
这处驿馆,便是他常来的一处。馆人见到他,即刻满脸堆笑地迎上来,殷勤地问候了一番,又令手下放下杂事,先替我等伺候马匹。
桓镶问馆人:“可还有上房?”
馆人笑眯眯:“有,有!小人昨日还寻着附近林中野物又长出来不少,将军说不定哪日要行猎,便教人将上房留出来,免得将军来了受怠慢!”
这番甜言蜜语听得人一身鸡皮,桓镶却似颇为满意,笑了笑:“你费心了,我这几个随从随我安排到一处院子,用物膳食亦与我一般,按旧例便是。”
馆人忙应下,亲自带路,将众人领进了最好的一处院子。
众人之中,除了桓镶,从昨夜至今几乎无眠。进了院子之后,众人也不废话,即刻分派屋子。
桓镶让那两个侍从住一间,他自己住一间,给我和公子一间。我随着公子进到屋里,只见里面颇大,陈设亦精细,还设有取暖的地龙,一看就是给权贵准备的。
尤其是内间的榻,舒适宽敞,躺三个人也无妨。
“如何?”桓镶颇有些得意,看看公子和我,意味深长,“方圆百里,唯此处有这般大榻。”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耳根一热。
公子往榻上看了看,却回头将馆人叫住。
“被褥一条不够,再加一条。”他说。
馆人应下,忙去吩咐。
桓镶讶然:“这室中连地龙都有,你添被褥做甚?”
“一人一条,自当要两条。”公子说。
桓镶看着他,突然,目光一动。
“你二人……”他狐疑地看着我和公子,压低声音,“莫非还从未……嗯?”
我:“……”
公子:“……”
我瞪着他,脸上好像被人放了把火。
公子亦有些不自在的神色,即刻拉下脸,冷冷瞥他一眼:“你整日都想些甚,乌七八糟。”
桓镶脸上的疑惑变成了震惊,看着我们,紧接着问道:“为何?”
“甚为何不为何?”公子不耐烦地瞪着他,颊边隐隐透着红晕。
“我饿了,去堂上看看有甚吃的。”我嗫嚅着对公子道,说罢,逃也般走开。
出门的时候,只听桓镶对公子道:“这有甚好难为情,你若是不得法,我教你……”
“住口……”
这驿馆里自是有许多好吃的,方才那馆人已识得我模样,见我出来,殷勤地迎上前:“这位郎君,可是桓将军有何吩咐?”
我正待答话,只听身后传来公子的声音:“我等在堂上用膳,可去取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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