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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叔,盐政……我即刻想到了原司盐校尉沈钦。
沈钦此人,比沈延圆滑世故多了。他在东平王上台之后,对东平王极力讨好,与东平王世子的关系非同一般。故而就算沈延割据长安,与东平王互骂反贼,沈钦也只是被夺官免爵,坐了两个月大牢之后被逐回乡里,性命无虞。
公子颔首,道:“有此物足矣。”说罢,他起身,将随身携带的符节印鉴解下,交给沈冲,“凉州一应军政之务,皆劳你代我处置。你与长史俞峥亦是熟识,政务有不明之处,可与他商议。至于军事,可问参军黄先生。”说着,他的目光意味深长,“你从前见过他。”
沈冲一笑,将符节印玺接过:“我知晓,你放心。”
公子道:“那边就有劳你了。”
沈冲道:“你和霓生也须多多保重。”
我看着他们你来我往,不由睁大眼睛。
“你……”我瞪着公子,不可置信,“你要随我回去?”
“不可么?”公子看我一眼。
“可……可你是关中都督,还要护送圣上和太后去凉州。”我结结巴巴道。
“谁说关中都督便不能走,你先前定下那计策,是由我亲自护送圣上和太后去凉州么?”公子反问。
我一时无言以对,仍是狐疑。
“霓生,”沈冲微笑道,“这是元初出来前便设下的计议,就算无秦王之事,他也要往雒阳一趟,前方下船,我等便分道。”
我再看向公子,只觉心思飞转,却一时有些恍惚。
“你打算去雒阳做甚?”我问。
“自是有要事。”
“你不亲自护送圣上和太后,不怕路上出事?”我不解问道。
“黄先生已在途中设下了接应,且逸之和杨歆持我印绶仪仗,过往关卡皆不可阻拦,有违逆着,可当场斩杀。”公子道,“目前圣上和太后去往凉州之事,除了我等之外,只有秦王知道。就算东平王和我父母得知,无论号令阻拦还是派追兵,都已经来不及。”
“其实昨夜元初与秦王结盟,于此事亦是有利。”沈冲补充道,“越往西走,秦王势力越大。若元初不曾与秦王结盟,要绕开他的眼线,便只有取道长安。长安有我父亲在,一旦被他发现,只怕就算我出面也难保圣上和太后周全。”
这话倒是在理,我缓缓颔首。
“不过这也是险棋。”沈冲苦笑,“秦王素来深沉,若他反悔,在中途埋伏截杀,只怕不堪设想。”
公子道:“他并非意气用事之人,得不偿失之事,他不会做。”
我仍不放心,又道:“可你是关中都督。你不坐镇凉州,万一那边生出事端,岂非群龙无首。”
“只要秦王不动凉州,便无人可动得。”公子道,“黄先生如今是参军,军政之事,他和俞长史足以应对。且如今还有逸之在,他曾在朝中主持政务,由他坐镇足矣。”
我看着他,终于忍不住露出笑意。
“子泉呢?”沈冲问,“你打算如何处置?”
公子沉吟片刻,看了看我。
我说:“既然子泉公子迟早要放,不若随我等一道回去。”
公子颔首:“我亦是此意。”
沈冲看着公子,有些意味深长。
“他回去,只怕你这事也瞒不住了。”他说,“若见到你父亲和大长公主,可曾想好如何应对?”
公子淡淡一笑:“放心,我自有道理。”
沈冲还要去见皇帝和太后,不久,出门离去。
待得室中重新剩下我和公子,我看着他,颇有些兴奋:“你可是早料到了我还不能走,专程来陪我?”
公子不以为然地“嘁”一声,转开头:“我就算要陪也是陪公主,陪你这虬须大汗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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