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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整个身心都放松了下来,心头夸赞自个儿找了个好地方。不管呆会儿她将要面对什么,至少这一刻,她是自由和享受的。
装了大半天的淑女,心好累,此时她原形毕露地一屁股坐在石凳上,两只脚还十分没形象地伸直。
咦,脚似乎碰到了一个东西,一个有弹性的东西。
她低头从石桌下看过去,只一眼,她就顿时从石凳上弹跳了起来。
即便是晚上,她也从不会怀疑自己的眼神儿。她刚才碰到的不是别的,而是一个人。
今晚宫里办大宴,怎么会有个人躺在这里呢?而且,就她刚才那匆匆一眼,已经从这人的穿着看出,必定不是一般人。
所谓不作死就不会死,无论对方是死是活,正常的做法都应该是立刻离开这个亭子。可是云七夕没有,天性使然,她就属于爱作死的类型。待她冷静下来,她一步步地走近了那个人。
走得不重,但也不轻,她是故意的。如果他还有听觉,必定是可以听得见的。
可是,直到她走到了他的身边,地上的人仍然一动不动。像个……死人一般。
还好,无论是身为医生的她,还是身为盗墓贼的她,都已经见惯了死人,甚至是死人的尸骨。
云七夕蹲下身来,伸手轻碰了一下他的手背,还是温热的。于是她轻轻推了推,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喂。”
对方未有任何反应。
而借着不错的月光,云七夕仔细打量了一番,才发现这是一个长得不错的男人,面部的线条很柔和,眉目很清秀,皮肤也很干净。
在现代的时候,云七夕曾经因为好奇加好玩,自学过一些看相的本事,照眼前这人的面相看来,他应该是一个温和的人。
第一印象不错,云七夕心头再次动了善念了。可她又有些纠结,不会救人再救出什么麻烦来吧?毕竟,她已经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蝇了。
尽管心里还在犹豫,可身为医生,她的手还是条件反射一般地搭上他的脉。脉息已经很微弱,她很快把手指移向他的鼻端。
没有呼吸了?可脉搏还有啊!云七夕心里一紧,脑海里飞快窜出一个词来。
心源性猝死?
虽然云七夕大多时候没心没肺,虽然她已经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蝇,但作为医生的职业操守还是在的,人性的那份善良还是有的。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生命就这样流逝,必须立刻为他采取紧急抢救措施,给他做人工呼吸。
刚刚凑近,她便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儿。目光一转,她便瞧见了他手心里躺着的一只精巧的青花瓷酒壶。
酒后心源性猝死,就更加不容乐观了。
如果一开始就撒手不管这回事也就算了,既然决定管了,她就不准他死。
不再惊疑,她开始用最专业的手法给他做人工呼吸,按压胸腔,对嘴渡气,一遍一遍,不停地重复。
直到额前都冒了汗珠出来,云七夕才终于看到他的睫毛颤了颤。
再次搭上他的脉膊,脉动明显恢复了,跳动有力了许多。
他快醒了,云七夕想着,在不清楚对方身份的情况下,还是最好不要让他看见她的真面目,就当一回救人不留名的活雷峰好了。
云七夕并没有注意到,那人不知何时已经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当云七夕低头,不欺然撞上了一双眸子,澄澈而纯净的眸子,似乎不带任何的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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