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阆家人觉得,这人‘流放’在外十几年再回家,不是该小心翼翼夹着尾巴低调做人的么,可他们家的这个九姑娘,怎就长了浑身刺,跟刺猬似的,管你是谁,逮谁咬谁。
先是发作了仆妇,内涵了全家,然后发作堂姐妹,她怎么敢的,谁给她勇气?
是仗着自己是二房的独苗苗么?
不管是仗着啥,总而言之,他们阆家是要出一根搅屎棍了。
阆九川:嗯,我是棍,尔等皆屎。
她淡淡地暼向被阆采勐血脉压制而不敢吭声,却用眼神把所有怒意化为利刃射向她的阆采苓,嘴巴动了动。
你咬我啊!
阆采苓偏就看懂了这嘴型,气得捏紧了拳头,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其余年纪更小的看出这眉眼官司,都悄咪咪地对视一眼,又看向阆九川。
她好拽啊,也好土。
瞧她一身孝服,脚上一双不太合脚的黑布鞋,身上啥配饰都没有,因为大孝嘛,这也对,但他们绾发,都有精致的银饰等物,而她呢?
满头乌发只是编成了一条麻花辫子垂在左胸,绑发辫的还是一条黑不溜秋的布条?
阆家小辈露出些许鄙夷之色。
真村。
他们却不知道,阆九川从那乱葬岗爬起来时,脚上早就没了鞋子,那黑布鞋是随手在一具尸首上面扒下来的,头发么,自然也是随意绑着的。
而等她刚出了林子,还没回到阆家庄子,就被庄子的人找来了,连庄子没进,二话不说就把她塞进马车回京师奔丧。
阆九川跪坐在草席上,半点没打算和阆家人交谈的意思,她脑海里甚至都没消化刚才得来的信息,而是忍受着五脏六腑传来的疼痛和饥饿。
她这身体,千疮百孔,非但需要修补,还得要功德养着,才能肉白骨,定神魂,也才能去寻找她另外的一魂二魄,找她的过往。
现在,她光靠术数去维持众人眼中‘正常’的阆九川,其实很费精气神,一个不察破功了,估计能吓死这一大家子。
真真是靠功德续命。
她再一次对判官骂了个十八代,要是具健全妥当的身体,她何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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