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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脑一片混沌,谢楼抬手,拭去浸润眉眼的汗水,他吸了一口气,一只手拽紧冷藏架朝上攀了一截。
虽然体力不支,但爬这么一点高度对他来说不是太大的问题,他踩着货架,很快伸手攀住了通风口的边沿,正要发力往上爬,耳边传来一道沉重的摩擦声。
谢楼循着声音侧过眸,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扇沉重得他用异能才能打开的金属门,在他眼前缓缓滑开了。
这可真是超级不妙。
看这架势,丧尸马上就会涌进来,但他现在状态不对,回去和丧尸硬碰硬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唯一的办法就是逃跑。
谢楼回转视线抬起头,看向温鱼,药效彻底发作,他眼前忽然黑了一瞬,手掌脱力猛地往后坠,温鱼下意识伸手去抓他:“楼哥!”
一切都发生在刹那间,温鱼明明已经把谢楼抓住,但他旋即意识到自己搞错了,于是立马翻脸,面露惊恐地把谢楼的手甩开,“哐!”地一声合上了通风口的小窗。
谢楼被他扔开那一瞬似乎想反手去够一个支撑物,但温鱼的动作过于利落而又迅速,他脸色一白,指骨被砸中,传来一阵剧痛,重心不稳,摇摇晃晃从冷藏架上滚了下去。
意识在瞬间浸入了黑暗。
金属内门彻底打开,但也仅仅是打开了内门。
温鱼的目的达到,他匆匆忙忙从通风口跳下去,膝盖发软跪到了谢楼旁边,他一边发抖一边语无伦次地道歉:“对不起楼哥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温鱼一边掉眼泪一边把谢楼背了起来,他扛着谢楼从通风管道爬了出去,医院外,明月高悬,温鱼灰头土脸地背着谢楼去了江边,药效已经完全发作,谢楼晕得彻彻底底,温鱼把他放到江水旁边,给他擦了脸,重新换了绷带,把手指也缠得严严实实。
处理好这一切,他坐到谢楼旁边,打开了自己的手机。
被月光照得犹如洗练的江水缓缓流过,灰头土脸的少年举着手机念念叨叨了许久,最后把手机关机,塞到包裹里,挂到了另外一个少年的身上。
温鱼重新把谢楼背了起来,没有谢楼在,他不再敢走大路,怕遇到车队,于是只能走小路,朝芜江大学出发。
凌晨五点,朝阳点燃漫漫长夜,救援队赶到平芜市唯一的撤离点,芜江大学,带走了所有滞留在此地的异能者。
温鱼眼巴巴地看着谢楼被抬上那辆大型装甲车,救援小队的首领在上车前再次看向他:“无异能者不能上车。”
这是他第十次提醒温鱼。
温鱼忍无可忍。
他们有专门检测异能值的仪器,谢楼已经被列为重点保护对象,送上了为首的那辆装甲车,温鱼咬牙切齿地盯着那个大胡子首领:“我说了我要上车吗?谁稀罕上你的破车。”
他现在心情非常不好,因此把‘破’字念得掷地有声,那首领被他凶了之后仍然面无表情:“祝你一路平安。”
装甲车走了。
芜江大学的所有滞留者一批又一批地被运走,温鱼在操场上看着所有人被带走,他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儿,垂眸看向自己的手。
手里的绷带还是谢楼昨天给他扎的,温鱼重新缠了缠,扭头出了操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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