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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恩挨骂,也不生气,弥勒佛似的仍笑眯眯的,把罗百万骂人的话当作放屁。
在受过刑罚的人中,罗百万还算好的,实在忍不住了才骂人。
换作别人,腿弄断就开始骂人了。
见他仍不招供,徐天恩说:“我说一个人,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罗百万看他一眼,心里琢磨:他会说谁?难道还是丞相?
无论如何不能招供,只要自己扛住,丞相早晚救自己的。
他做好了心理准备,无论徐天恩说谁,都不承认。
徐天恩说:“杭州有一个盐帮,帮主叫齐整,是一个讲义气的人呀。不知道罗首富认不认识他?”
“……”
罗百万无语了,有种偷东西被捉个现形,说谎话被扒了底,下梯子时被人搬走梯子,身体悬空,上不得,下不得的那种尴尬。
他当然认识齐整帮主,而且熟悉得不得了,称得上是异姓兄弟。
他发家致富就是靠齐帮主帮助才起来的。没有齐帮主,就不会有今天的罗首富。
可是,这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京城无人知道这个秘密。
他如何知道的?难道诈自己?
徐天恩见他仍然不说话,继续自说自话,以试探真假:“前段时间,我去了一趟杭州,见到了齐帮主。”
“他说,过几天要来京城,想引见你认识本指挥使。”
“你说,齐帮主要是知道,你关在我们监狱里,他怎么想?”
“如果他知道你走私盐而被捉,还会来京城吗?”
罗百万听到走私盐三个字,再也挺不住了,整个身体软下来,放松下来,变得疲惫不堪。
因为他一直坚守的就是这几个字,现在却从徐天恩口中讲出来,那么前面的坚持变得毫无意义。
而受的苦,等于白受了。
对方明明知道答案,还施刑审讯他的。如果一开始就讲出这三个字,他也不会如此固执地不配合。
“徐天恩,我X你祖宗十八代!”罗百万愤怒地骂道,“你既然知道了我的底细,还给我用刑,欺负老实人不是?”
徐天恩这次没有放过他,啪啪啪给他几耳光,恨恨地说:“我知道你走私盐,和你自己说出来,完全是两回事。”
“我说出来,是我的调查做得好。你说出来,证明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一开始,我就告诉你,你一字不说,我们也有办法给你定罪,劝你聪明些,不要跟你自己的皮肉招苦。”
“是你自己执迷不悟,非与我硬挺,现在你继续坚持呀!”
罗百万犹如被打败的公鸡,再也横不起来了,头一软,垂下去,喃喃地说:“好吧,你弄死我吧,我不想活了。”
徐天恩说:“你想死,也不是不可以,随时可以弄死你。但你先把皇上想要知道的情况说一说,也许皇上大发善心,还能宽恕你。”
罗百万又抬起头说:“你不要枉费心机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走私是我自己选择的路,与别人无关。”
“再说,二十年前,我走私时,他是丞相吗?那时候,他给我开路了吗?”
这倒是事实。
二十年前,刘伯崖还不是丞相,手中无权,又怎么会给罗百万开绿灯,让他通过官方赚大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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