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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灯芯冷笑一声,拽着楚春华的头发一脚踢出门去,又冷眼看了李富贵一眼。
“欠你的钱我还,再敢来,看我不剁了你们两个。”
李富贵看着气质突变的女孩,逃似的离开。
不待两个人回话,‘砰’一声,门板被狠狠合上。
扶起坐在地上哭晕厥的桂芝,又扯起蝉花杜鹃的小手,楚灯芯一阵头大。
蝉花和杜鹃是原主的两个妹妹,面黄肌瘦的小脸冻的通红,身上的棉袄上贴满了补丁,脸上还带着刚刚哭完的黄鼻涕。
“姐,你头疼不疼。”
懂事的蝉花才8岁,笨拙的伸出冻的通红的小手去摸姐姐的脑袋。
楚灯芯这才想起后脑的伤口,怕让小妹妹担心安抚的说道。
“没事儿,你姐皮实呢,你饿了吧,姐做饭。”
孤儿长大的她被这关心着实温暖了一下,原来有家人的感觉是这样的,陌生却又让人眼眶发热。
扭身走到灶台,只有一口破了一角的铁锅上煮着水,米缸里空空如也,她扶着脑袋内心输出一段长达两分多钟的违禁词。
啥也没有,不说催债的事儿,用不上两天全家都得饿死,没有男人挣工分没有定量粮,寒冬腊月光靠西北风过活。
最后每个人喝了两碗热水躺下,就算晚饭。
也挺好,终于不用因为饮用水斗的你死我活,随便喝管够。
黄泥墙上狰狞的裂缝不停灌进冷风,低矮的房梁早已不堪重负,随时都要垮塌一般。
所有人缩在两床破被里,抵御寒风。
瞪着大眼睛思考的她只想出个上山打猎的法子,在原主的记忆里有供销社,可以把猎物拿到那换钱。
一宿没合眼的她,轻手轻脚爬出被窝,半夜醒来的桂芝偷偷哭,她都听到了,如果认命是种天赋的话,她一直是个没天赋的人,既然来了,那就活下去,还得好好活。
屋里屋外转了好几圈,她只找到了一把带豁口的砍柴刀。
又喝了两碗热水下肚,找了几根草绳把裤脚捆好,紧了紧头上的棉帽,抓着砍刀就往山上去。
寒冬腊月,呼号的北风卷着雪粒狠狠甩在灯芯的脸上。
深山的积雪齐膝,裤脚扎着的草绳早已断裂,她的身体处在失温的边缘。
咬着牙深一脚浅一脚,今天不搞点猎物填肚子,就真的要再死一次。
又走了不知多久,她才终于停下艰难的登山之路,一屁股坐在松树底下,捧起一大把雪粒擦了擦脸,又抓起一把嚼了两口补充水分。
白雪皑皑的冬日深山里,只有她呼出的一团团白气,还有死一般的寂静,看着手里的砍刀,思绪又再度飘远,那些恶狗里抢食的日子连柴刀都没有,靠的是本能的撕咬。
咔嚓
一声树枝踩断的脆响。
离她不远的雪包子露出一撮白毛,竟然是落单的傻狍子。
楚灯芯按捺住内心的狂喜,缓缓起身。
慢慢从雪里拔出有些僵硬的左脚,向前轻轻踏了一步,只见它屁股上的白毛随风飘摇,落单的狍子还津津有味的鼓着腮帮子嚼着不知哪来的树芽,丝毫没察觉即将到来的危险。
屏住呼吸,伏低身子的她慢慢走近,却还是惊动了它,回头的瞬间,一双大眼睛充满好奇的盯着眼前的花棉袄。
不再犹豫,灯芯儿一跃而起,像捕食的野兽般死死抱住狍子的脖子,刚想用手中的砍刀捅进要害,狍子开始发力蹦跳想甩开背上的灯芯。
被颠的内脏都要移位的她死不撒手,受惊的狍子带着她在林中穿梭,溅起的雪粒子糊了她一脸,本就体力不支饥饿难当,再拖一会,手脱了力,就让它逃了。
反握的柴刀一刀捅进狍子身体,疼痛让狍子彻底发狂,一个拱跳,灯芯儿被挑上了天,重重的跌落在雪地里。
趴在雪地上的她一动不动,再没了力气追上逃窜的狍子,只看着它身上插着柴刀越跑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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