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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外有山,而休忘尘厚颜无耻的本事却已登峰造极,无人能敌。
望枯虽自相形遂,却怒极反笑:“如今被冤枉这么多回,且又是莫须有的罪名,比起想去争辩什么……”
她定了神色:“我更想知道,休宗主到底想从我身上拿去什么?”
或是说看到什么。
望枯捋一捋,勉励不去往容掌柜与休忘尘里应外合害她这一最坏打算想去。游风城城主有令,住民言论随意,但就是不可扯谎,主张一个江湖道义。
而剩余这些虫妖,大多涉世未深,老实巴交缩在一角。爬虫短命,但一季春都留在眼中了。如今打量望枯,却都不敢看,像是——真当她是那摄人心魄的大妖怪了。
望枯别的不好认,但当然不能是大妖。
休忘尘倒也不避讳:“望枯既诚心发问,我倒想坦然相待,奈何多得我无从下口了。”
桑落怒眉紧蹙:“休忘尘,你身为师长,净说没根没据的话!怎好意思?”
休忘尘假寐。
竟醉了个始终。
他这才慢吞吞地道:“正因身作师长,才知她自在青天,是十二峰的戒律困住了她。”
桑落暗骂:“休忘尘,当初将她带来的也是你,如今不要了也是你,你这一生作为没个作为,光顾着犯病了!”
休忘尘爽朗大笑:“哈哈哈!桑宗主倒向来是个明白人。”
望枯走出来:“休宗主,当初我没本事,管不了自己的去留,而今看来,困住我的从来不是十二峰。”
而是你。
休忘尘低头笑,听懂她的弦外音:“抢过来我悔,抢不来我更悔,我只是权衡利弊,心知后者略胜一筹才仓皇行事。”
至少,今日今时今个良夜,定是无错。
来日的悔,休忘尘从不思过。
这一刻,他拔出蔓发剑,当真应了名。
青丝惹长剑,侠骨拔星霜。
休忘尘一改笑面:“望枯,你若要为自己洗脱冤屈,也是相当简易,我有法子帮衬你。”
何所似也按捺不住:“休宗主!无论是真是假,对弟子拔剑相向都是错事!更不可动武!你若今日一犯,来日可就——”
“至多是剔除仙骨,再不可成仙,我自知思量,”休忘尘打断,蔓发剑直指她身,“望枯,你想杀的人就在眼前,该拔剑了。”
望枯沉吟:“……我不明白。”
她不需休忘尘的纵容与帮扶,但先前要替她隐瞒巫山凋敝的是他,一口一个怜爱的是他,将那传出风声的妖怪制成烟花的也是他。
皇权在前,他当仁不让;宗门尽毁,他戏笑沉浮。
而今在妖界扯谎,他也从未惧怕。
长线放得太久,以至让人忘了他该收什么网了。
还是说,他要的就是天下大乱。
休忘尘踉跄行近,以剑抬起望枯的发:“拔剑罢。”
望枯与席咛四目相对,后者心领神会,将剑扔了过来。
忘苦剑拔出后,望枯一举将这不规矩的剑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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