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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归倒了清水让贺岱岳漱口,过了半个小时贺岱岳没表现出什么不适,隔天早上一把脉,似乎确有奇效。
贺岱岳本人的直观感受是伤处的疼痛度明显减弱,并且由于接骨丹的疗效上佳,褚归停了他每日的苦药。
“你果然是神医!”贺岱岳托着褚归的后脑勺与他额头碰额头,“天下第一的神医。”
“德行。”褚归不稀罕贺岱岳的夸张的恭维,别以为他看不出贺岱岳动的什么脑筋,实际年龄三十四岁的人了嫌药苦,幼稚。
时间在贺岱岳养伤的过程中进入了三月底,褚归停了他的药,让身体自行修复。剩的接骨丹他留了一份,送了曾所长一粒,往京市寄了两粒。
寄往京市的接骨丹附上了贺岱岳的恢复记录,以佐证丹方的效用。
首批专家巡诊在半个月前圆满结束,褚正清他们回了京市,巡诊总结、经验交流、采访表彰,又忙了半个月方彻底收尾。
褚归在邮电局取京市来信时还收到了一份小包裹,带回家拆开了发现是小城记者答应给他的样刊,以及摄像师冲洗的照片,单人的、双人的、多人的,全国日报上登的大合照是在京市拍的,褚归自然不在其中,小城的报纸倒是让他露了脸。
贺岱岳尤其喜欢褚归接受采访时的单人照,眉眼清俊清风傲骨,一眼直击心底。他后知后觉自己竟没有一张正经的褚归的照片,看贺岱岳拿着照片爱不释手的样子,褚归笑着说那张照片送他了。
褚归在小城上的报纸占幅不小,但远不及巡诊队上全国日报的荣耀,贺岱岳心存亏欠,若非随他来了困山村,巡诊队必定有褚归一席之地。
“钻什么牛角尖呢?”褚归铺了信纸给京市写回信,间或瞟了贺岱岳一眼,他放下笔,定定望着贺岱岳,“我不觉得没参加巡诊队有什么遗憾,现在的日子是我自己选的我想要的,巡诊队无非是多几分虚名,你觉得我会在乎吗?还是你觉得自己不够重要?”
以褚归的医术与家庭背景,他如果好追名逐利,天才医生的名头早响遍全国了,何至于低调隐藏自身的光环。
褚归的甜言蜜语一下拿捏住了贺岱岳,他表达情感的方式向来直白,不是抱着人亲便是捧着人亲,如今伤了左手,丝毫不影响他发挥,右手扣着褚归的脑袋使劲亲得啧啧作响。
“行了。”褚归侧着脸躲闪,亲两三口够了,“莫碍着我写信。”
自从跟潘中菊挑明,贺岱岳在这个家里是愈发放肆了,潘中菊撞见好几次,私底下告诫他搁外面千万得收敛着。
贺岱岳叫屈,正是因为外面得收敛,所以家里才更该自在。听了贺岱岳的说辞,褚归一阵无言以对,他真的不感到脸红吗?!
第176章
褚归有时嘴上虽然嫌弃贺岱岳太亲热,但心底里是乐意的,具体表现在贺岱岳每次亲上来或者抱上来之前他都不会第一时间拒绝。
潘中菊见多了慢慢习惯了,贺岱岳跟褚归感情深是好事,她当妈的高兴着呢。
“明天得把你头发剪剪了。”褚归手拢着贺岱岳的头发掀到发际线,上次剪头发是年前,转眼两个多月过去,贺岱岳的头发长得盖住了眉毛,瞧着像个傻大个。
“剪。”贺岱岳一口答应,“你的头发怎么办?”
贺岱岳没把握单用右手替褚归修理头发,若是剪坏了,有损褚归形象。
褚归抓了抓自己头发的长度,贺岱岳想的亦是他担心的:“我改天上公社找剃头匠剪吧。”
给贺岱岳理了发,褚归选了个赶集日去公社,他昨日站在院子里一望,长栓家的房子似乎要上大梁了,他准备提前买点东西做贺礼。
另外清明在即,香烛纸钱得添上一些,潘中菊说今年带他们一块给贺岱岳父亲上坟。
平心而论,剃头匠的手艺不差,褚归理完发整个人清清爽爽的,摊位上没镜子,他瞧不见自己此刻是个什么模样。
“师傅,你能照着褚医生那样式给我修一个吗?”排在褚归后面的青年指着褚归的脑袋,褚归眉毛上抬,看来他头发理得挺好。
“人褚医生天生长那样,你再怎么照着修也白瞎。”青年的朋友高声打趣,众人闻言纷纷大笑,剃头匠笑得直抖抖,得亏他手里拿的是毛巾不是剪子。
出了集市,褚归去了趟卫生所,所里的人见了他第一句话皆是问候他的头发,田勇摩挲着自己乱糟糟的脑瓜子,默默与褚归拉开了一个身位的距离。
借着褚归的名气,逢集的卫生所近乎挨山塞海,除了本公社的,临近公社乃至县城的人都跑来看病。
褚归相当于自投罗网,来时好好的,想走走不掉了。好在他没有感到厌烦,当即坐下接诊,帮卫生所忙过了高峰期。
“褚医生喝茶!”钱玲抢先了田勇一步,她算是在卫生所定下来了,尽管卫生所破破旧旧的,经常缺药,她仍整日乐在其中。
钱玲妈妈始终看不上公社卫生所的条件,逮着过年钱玲放假的空挡苦口婆心地劝她回县城进卫生院,一小卫生所有啥好待的,要钱没钱要前途没前途,甚至耽误钱玲谈对象。
“你跟褚医生关系咋样了?”钱玲妈妈跟天底下绝大多数的母亲一样,到了年纪便开始操心儿女的终身大事。
“妈!”钱玲不满,她的确是冲着褚归去的卫生所,但她是出于崇拜,为的是自身医术进步,而非她妈想的男女心思。
“县医院医术好的医生多了去了,你在哪不能进步?”钱玲妈妈被女儿甩了脸色,语气重了些,“那褚医生一个月就到卫生所一天,你能学到个啥?街坊四邻跟你同龄的孩子,谁不是往高了奔,你偏钻乡旮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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