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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下来,可能牡蛎肉还没装满半桶。
费半天工夫,搭上半天时间,可能挖的牡蛎肉还不够半碗多,村里的人还是喜欢去挖牡蛎肉。
涨潮退潮,海水来来去去,不管海水多忙碌,好像都没有带走多少小牡蛎。
每年牡蛎肉多的季节,不管多少波人去挖牡蛎,来年它还是有丰富的牡蛎等待挖宝人的到来。
海浪拍打礁石的浪声,是大海的安魂曲,总是不停歇的吟唱关于大海的故事。在这个背景音乐下,牡蛎滩上就是另外一种曲风,人声谱写大自然外吵闹的沸腾。
老妈李梅喜欢牡蛎滩的热闹。不管是铁具工具的敲敲打打、叮叮当当,或者是小孩子的欢声笑语,亦或者是窃窃私语的八卦。
就算不带工具挖牡蛎,她也会特地绕道过来,走到牡蛎滩,随便找个石头当板凳,坐在一旁安静的当观众,看人侃大山。她就爱这份人间的吵。
苏锦民远远就瞧见,老妈那身俏红色的花花衣衫。
他小时候就经常琢磨,年轻的老妈肯定是个爱俏爱美的女孩子。即便现在年纪大了,爱红爱俏的,爱美的心始终也没变。
别家邻居阿姨老说年纪大了,不好意思穿大红,桃红色。老妈不管几岁,自已喜欢万岁。大红,正红,桃红,很多种红色,她都有。
随手把穿的人字拖往屁股一塞,他拿过老妈的工具,挖起牡蛎来。
新鲜的牡蛎不管是用来做汤还是拌炒,都很鲜美。是渔村本地人难以抗拒的美味。
用带钩子的一端撬起牡蛎壳,另一边的平勺轻轻用力一推一滑,牡蛎肉就落入小水桶的怀抱。
“大民。你怎么来了?”老妈轻轻的说了一句。
如果不是坐的近,风一吹,这句话都飘不进耳朵。
“我没事随便走走。”苏锦民停下手里的动作,眼睛望向李梅。
“老妈,别担心。”苏锦民知道自已冒然辞职回家,村里人的八卦都听到不少。家里人尽管不多问,心里面肯定也有一堆问题疙瘩。
“我没读过什么书。也不懂说什么大道理。”老妈看着天空翱翔的海鸥,自由自在的飞翔,就像她以前盼望的一样,幸福自在的野蛮生长。
“你看城市那么多人挤进去,靠自已站稳脚跟。”她又轻轻叹一口气。“不像我们一辈子在渔村,没什么本事。”
“站住了脚,也许你的孩子以后就能更方便的读书了。”
苏锦民手没停,继续撬牡蛎,找牡蛎。他声音开始轻盈起来。
“离家的孩子就是根草。在父母家的孩子才是宝。”
“以前在离家打工,吃的是外卖。外卖多油又盐,哪里有家里吃的好。。。”
李梅用衣袖擦了擦眼。儿子从不在电话里说不好。
“风大迷眼睛了。”一边解释,一边背向苏锦民。自已家的孩子,怎么会不心疼。离家远,又怎么不会想念。
只不过盼着儿子能活得比自已好的期望,从不诉说那些担忧的心情。
如今一起生活,怎么心里不开心。就怕儿子报喜不报忧。怕他在外面惹了什么大麻烦,也不跟家里人讲。
生活在一起亲密的母子,小时候是无话不说的密友。长大了,身高比老母亲高了,反而话题越说越少。
甚至是现在的沉默。
李梅握住苏锦民扶她的手,牵着慢慢走回家。
拉的老长的影子,重叠在一起,不同却相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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