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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瞒天过海（第2页）

次日清晨，天色刚泛起鱼肚白，常明就早早地来到了工地。他穿梭在尚未完全苏醒的工友之间，言辞恳切地诉说着昨晚的计划，情绪激昂地鼓动大家为自己的权益抗争。在他的努力下，越来越多的工友被说动，原本平静的工地渐渐被一股躁动的情绪笼罩。

临近中午，当大部分工友都聚集在一起时，常明站在一堆建筑材料上，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工友们，咱们不能再这样任人宰割了！今天，咱们就去找工头要个说法！”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响应，工人们纷纷放下手中的工具，浩浩荡荡地朝着老板办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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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办公室门前，常明深吸一口气，率先推开门。工头看到这阵仗，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故作镇定地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都不用干活了吗？”

常明向前一步，挺直腰杆说道：“工头，我们可不是来闹事的，就是想问问，这工钱为啥突然降了这么多？我们都是靠这点工资养家糊口的，您这么一降，我们日子可怎么过？要是您今天不给个合理的解释，我们实在没法安心工作，只能罢工了。”其他工友也在后面附和着，声音此起彼伏。

工头皱了皱眉头，眼神在众人脸上扫过，试图找出破绽。他强装镇定地解释道：“最近原材料价格飞涨，工厂的成本大幅增加，我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大家再坚持坚持，等熬过这段时间，情况肯定会好起来的。”

常明可不会轻易被这番话糊弄过去，他心里清楚，这很可能只是老板的托词。他冷笑一声，说道：“工头，原材料涨价的事我们也有所耳闻，但这也不能成为随意克扣我们工资的理由吧？我们要求查看工厂的账目，看看是不是真像您说的那样。”

听到这话，工头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他连忙摆手说道：“账目岂是你们说看就能看的？这涉及到公司机密。你们别被人挑拨离间了，好好回去工作，工资的事我再考虑考虑。”

常明见工头这般反应，心中更加笃定这里面有猫腻。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工友，大声说道：“工友们，老板这明显是在敷衍我们！他要是真没做亏心事，为什么不敢让我们看账目？今天要是不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咱们就说到做到，罢工！”工友们群情激愤，纷纷表示支持。

工头看着眼前失控的局面，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知道，今天要是处理不好这件事，工厂恐怕真的要陷入瘫痪了。他在心里快速盘算着，想着如何才能稳住这些工人……

杨甜眼见局势愈发失控，心急如焚，他猛地冲上前，双手死死拽住常明的胳膊，那指甲都快嵌进常明的肉里，脸上满是焦急与惶恐。“常明，你先冷静冷静，有话好好说！”他扯着嗓子喊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哀求。可常明此刻满心都是为工友们讨回公道的决心，哪里肯听他的劝阻。常明身形高大壮硕，轻轻一甩胳膊，杨甜就被挣脱开来，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杨甜人小力气也小，在盛怒的常明面前，根本无法阻拦。

常明大步向前，站在众人面前，身姿挺拔，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他双眼圆睁，目光如炬，直视着工头，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大声质问道：“我就问你，为什么现在抗包的货钱比以往少了这么多？我们每天累死累活，挣的都是血汗钱，你凭什么随意克扣？”那激昂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砸在工头的心头。

工头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眼神中满是慌乱与心虚。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一点声音。双腿也忍不住微微颤抖，平日里在工人面前的威风此刻荡然无存。

周围的工友们紧紧围拢过来，一双双愤怒的眼睛死死盯着工头，那如炬的目光仿佛要将他灼烧。“把钱还回来！”“给我们一个说法！”工友们的怒吼声此起彼伏，如汹涌的浪潮一般，将工头淹没。

在众人的逼视下，工头知道再也无法隐瞒下去。他哆哆嗦嗦地抬起手，从兜里掏出手机，手指颤抖得几乎无法按下号码。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勉为其难地拨通了老板赵宏的电话。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工头的声音都带着哭腔：“赵总，不好了，工人们闹起来了，他们问工钱的事儿……”

赵宏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如雷霆般传来，“你干的什么好事！这点事都办不好？我不是一直强调要善待工人吗？你居然敢克扣工钱？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板，有没有公司的规章制度……”一连串的斥责如狂风暴雨般向工头袭来，工头拿着电话的手越垂越低，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瘫软在地上，脸上写满了绝望与懊悔。

工头举着手机，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顺着脸颊滑进衣领，整个人抖如筛糠。“赵总，您快来一趟吧，再不来真压不住了！”他几乎是带着哭腔哀求，声音里满是恐惧与无助，“您听听这动静！”他把手机话筒转向嘈杂的人群，手机里瞬间传来工人们愤怒的呼喊，还有工具敲击货箱的“乒乒乓乓”声，那声音尖锐又急促，仿佛要将这货场掀翻。

此刻，货场里一片混乱。几个年轻气盛的工人，满脸涨得通红，正用力挥舞着手中的工具，一下又一下地砸向货箱，每一下都带着积攒已久的愤怒。金属碰撞的声音在空旷的货场里回荡，引得周围的工人愈发激动，大家的情绪被彻底点燃，场面完全失控。

工头见状，惊恐万分，生怕事情闹得不可收拾，连忙冲身边的人喊道：“快！叫保安队长，让他多带些人来，先把这些闹事的工人控制住！”不多时，保安队长带着一群保安匆匆赶来，他们身着制服，手持警棍，试图驱散情绪激动的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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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保安们的介入不仅没有平息事态，反而让冲突进一步升级。工人们觉得自己的权益本就被侵犯，如今保安还要来压制他们，顿时怒火中烧。有人高喊：“凭什么抓我们，我们只是要个说法！”双方瞬间扭打在一起，叫骂声、呼喊声交织成一片。有人被推倒在地，有人被警棍击中，现场一片狼藉。

不知是谁拨打了报警电话，没过多久，货场派出所的警车呼啸而至。红蓝相间的警灯闪烁，为这混乱的场景又添了几分紧张。警察们迅速下车，冲进人群，大声喝止冲突。“都住手！警察来了！”在警察的威严震慑下，双方才渐渐停手，可众人依旧怒目而视，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就在众人僵持不下时，一辆黑色的豪车疾驰而来，稳稳地停在了货场门口。车门打开，赵宏迈着大步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贯的威严与镇定，只是眼神中隐隐透着一丝焦急。他一下车，便快步朝着人群走去，试图掌控这混乱的局面。

常明一直留意着门口的动静，赵宏的出现让他瞬间绷紧了神经。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心中“咯噔”一下，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只见带队的货场派出所副所长，原本一脸严肃地维持秩序，看到赵宏后，脸上立刻堆起了谄媚的笑容，几步迎上前去，自然而然地伸手搭上赵宏的肩膀，两人就像多年的老友一般，勾肩搭背地交谈起来。那熟稔的动作、亲密的神态，让常明看得清清楚楚。

常明心中暗叫不好，他一直怀疑赵宏在当地有着复杂的人脉关系，如今看来，这猜测果然成真。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那里装着他这些日子冒着风险收集来的证据和材料，都是赵宏克扣工钱、违规经营的铁证。原本，他还想着在必要时将这些证据交给货场派出所，借助法律的力量为工友们讨回公道。可现在，眼前这副场景让他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心中暗自思量，若是把这些证据交给这样和赵宏勾结的派出所，无疑是羊入虎口。这些证据不仅会像以前一样被轻易销毁，让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更可怕的是，他们极有可能会反咬一口，给自己罗织罪名。到时候，不仅无法为工友们争取权益，自己还会深陷囹圄，被他们以各种莫须有的罪名送进监狱。

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权衡利弊，设想了无数种可能的解决办法，可每一种方案在仔细推敲后，都被他自己一一否决。每一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残酷的现实无情击碎，他仿佛陷入了一个无法挣脱的死局，无论怎样努力，都找不到一丝出路。

在警察的调解下，这场激烈的冲突竟逐渐平息。尽管工人们满心不甘，但在这种复杂的局势下，也只能无奈地散去。这件事就这样莫名其妙地不了了之，仿佛从未发生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