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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杜伊斯堡战役结束后,所有投降的克莱沃贵族收押作为俘虏,挑选三人作为信使通报克莱沃全境,其中就有那位率先跳反的模范运粮官。
卡特·冯·扬,这就是他的名字。
继卡特罗恩这个大卡特之后,威斯特法伦集团迎来了“小卡特”的加盟。
听到他的名字,罗贝尔不由自主想起当年,一名叫作扬·卡的胡斯徒修士。
战役结束后的第三天,罗贝尔派出的搜救队“碰巧”在西城下某个隐蔽的沟壑寻找到约翰公爵的华贵盔甲,因为潮湿的缘故而被疯狂生长的青苔覆盖,以及一具已经被沼泽池水泡得看不出人形的男性尸体。
罗贝尔亲自邀请贵族俘虏中地位最高的五人。见曾经威风凛凛的公爵殿下竟如此狼狈地死亡,五人相觑无言。
战败后慌乱失足,跌落城墙,在沼泽池里活活淹死……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
而罗贝尔“适时”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让我们将这个秘密保存在心里,只要我们一口咬定约翰殿下是英勇奋战而死,至少可以为殿下保存名誉,小公爵日后也不至于被不轨之徒指指点点,传出不好听的谣言。”
“宫伯殿下大义!”
对于他的“大度”,五人表现得感激涕零,六人在沼泽前立誓,绝不将今日的见闻传出半分,接着将已经变作巨人观的尸体起火焚烧,仅带着公爵的盔甲返回城中。
解决了托伦闯下的祸,接下来,他将因自己的忠诚获得提拔。
战役结束后一周,杜伊斯堡诸行会内部通过决议,由幸存的少数会员以高达八成的弹劾案,卸任了托伦的会长职务。
当天下午,在被大火焚毁的杜伊斯堡小教堂里,罗贝尔亲自举行加封仪式,将其破格提拔为杜伊斯堡城堡男爵,但要求托伦向圣母像宣誓,不得追究行会罢免他会长职务的旧怨。
狂喜失态的托伦无所不允,这个曾经大肚便便,如今饿得浮肿的男人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8月15日,内部争吵了多日的克莱沃方,由已故公爵的遗孀与幼子乘车,择期举行和谈。
得到这个消息的科隆主教鲁普莱希特发表了长达两万字的长文,言辞激烈地反对与奥地利,要求克莱沃的新公爵与划清界限,但没有人理会他的抗议。
唯一有希望阻止这一切发生的于利希公爵格哈德六世,还安坐在居城中享用便当,作壁上观。
但是……于利希家族能从一隅之地发展到如今的地步,靠的就是家学传承中的“审时度势”。所谓“首义不吉”,就算有必要反对维也纳把手伸向西德,他也不会贸然做出头鸟。
1454年9月1日,天朗气清。
一辆马车如期来到伊苏姆,这座城堡已在一周前由奥军包围攻陷,郡守被俘,作为对克莱沃方面的最后警告,催促其尽快履行和谈条件。
忠诚的卫兵将垫脚的木台阶摆在马车门前,拉开车门,憔悴的夫人牵着年幼的孩童走下马车。
女人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脸颊苍白,带着浓重的黑眼圈。
罗贝尔与老将格纳德并肩站立在城门前,九月的冷风呼啸而过,吹动两人的衣角。他们都没有说话,都将手反握在身前,静静注视着夫人与小公爵缓缓走来。
“夫人。”
待女人与孩子走到近前,格纳德上前一步,单膝下跪,轻轻将小公爵抱在怀里,与憔悴的女人四目相对。
“哎……”
女人的叹息声总是让人举止失措。
夫人深深看了格纳德一眼,自顾自地走过吊桥,从头至尾没有与罗贝尔沟通半句。
考虑到自己不久之前间接害死了她的丈夫,还即将兼并她丈夫为之奋斗一生的基业,对于被晾在一边这件事,罗贝尔没有任何的不满。占了别人便宜,还不许人家有点脾气,未免太小心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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