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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了!中了,陶头儿!打中了!”
甲字队右伍长陶国振身旁的一个战兵,看着侧倒下去的磨盘大呼小叫道。
陶国振偏了偏手中持着的鸟铳,透过垛口向下仔细瞅了瞅,随即摇了摇头:“那个披着甲的鞑子没死,躲到磨盘后面去了!”
“他妈的,这群包衣怎地为鞑子如此卖命!”
身旁的甲字队队官高勇,一边拉开弓往下面射了一箭,一边高声怒骂道。
接着高勇从怀中掏出了一支竹哨,放在口中呜呜地吹了两声,随后又高声对着甲字队的战兵们喊道:“自行射击!”
喊完,他看了看身旁的陶国振。
“陶国振!你就听韩大人的,专挑那些鞑子的官儿打!”
陶国振点了点头,而刚才那个甲字队战兵则对着高勇喊道:“管队,你就瞧好吧!刚才磨盘旁的那个鞑子就是陶国振弄死的!”
“老子长了眼睛,用他妈你多嘴,赶紧给老子装填!”
打放了三轮,鸟铳等火器需要重新装填,各类将军炮也熄了火,它们需要装填的时间更长。
唯有佛郎机可以换子炮而且散热快,还不断得炸响。
明军的火力稍减,趁着这个间隙,越来越多的包衣已经趋至护城河对岸,不断卖力地填壕,河中堆积了大量的尸首,手脚纠缠攀附,上下起伏。
河畔的泥土已经被掘净,再挖下去就成了引渠,包衣们开始用木筐、推车从几十步外运土。
但这样又进一步拖延了他们填壕的时间。
韩林在在镇北门一侧的城墙上不断逡巡,他们这个贴队五十人防御镇北门右侧约百步的城墙,看着明显比其他处杀伤了更多鞑子,韩林略微满意地点了点头。
“半数装弹,半数用弓弩,莫叫这些二鞑子轻轻松松就往河里填土!”
韩林高声叫道。
北段的城墙上皆是如此,忽然又是一阵密集的铜锣声响起,韩林赶忙越过护城河的包衣,就看见女真人的弓箭手、火器手已经开始摆开阵列。
“敲锣备战!”
韩林对着身旁的二狗子高声喊道,二狗子在百米的城墙上狂奔,铛铛铛地敲着手里的铜锣。
弓弦地嗡声接连响起,韩林看见半空中一片如蝇似蚊地黑点升至半空,随后奔着城头飞突而来。
韩林赶忙矮下身子,躲到一处城垛后,片刻后而后就听见一片“哆哆哆”地撞击声,有些箭矢被城垛拦住,有些则越过城墙飞入了城内,间或还有火铳的响声,但并不那么密集。
耳畔响起了几声痛呼和惨叫,韩林根本不敢抬头去看,但知道自己的贴队中肯定已经出现了伤亡。
韩林这个贴队由于训练有素,没传来几声惨叫。
但他背靠着的城楼上,惨叫声则连成了一片,这些能登上城楼的战兵已是精锐,但仍未能及时找到庇护而被鞑子这一轮箭雨射死射伤了不少。
“嘭”地一声,一支箭射中城垛地内檐,拐了个弯竟然直奔韩林的面门,韩林想也没想,双手一抬用铁臂手护住了面门,胳膊上传来轻轻地一震,那支箭就落在了自己的身旁。
韩林捡起来看了看,是一支梅针箭。
嘣嘣得弓弦响声接连成片,鞑子攒射了三轮,压得城上根本抬不起头来。
过了很久,攒射结束,众人的压力才为之一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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