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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大元帝国 世界帝国风暴而去（第3页）

有一年，回鹘人说五月十五日夜月食，耶律楚材说不会。第二年，耶律楚材说十月十五日夜月食，回鹘人说不会。结果都被耶律楚材说中了。这是因为耶律楚材懂历法的缘故。成吉思汗不知原委，感到惊奇，说：“天上的事情你没有不知道的，何况人间的事呢?”

从此，对他更加信任了。

当时，有个善于造弓的西夏人常八斤很不高兴。因为，他也是成吉思汗很器重的人，他非常自负地说：“国家现在正是用兵的时候，像耶律楚材这样的读书人有什么用?”耶律楚材回答他说：“造弓尚且要用弓匠，治理天下难道能不用‘治天下匠’吗?”成吉思汗听了耶律楚材这句话，觉得很有道理，从此对耶律楚材更信任了。成吉思汗后来对即将即位的儿子窝阔台说：“这个人是老天爷赐给我家的，以后国家大事要交给他去治理。”

成吉思汗去世以后，窝阔台即位当了大汗。他听从父亲的建议重用耶律楚材。耶律楚材把蒙古国的制度建设得更加完善，因而汗的统治地位得到保障。

蒙古人虽然有贵贱尊卑之分，但他们的礼乐制度远远没有中原封建王朝发展的完备。所以耶律楚材在帮助蒙古人治理天下时，首先是完备他们的礼乐制度。窝阔台被选为大汗之后，耶律楚材想到让蒙古人形成严格的君臣礼仪意识。他对窝阔台的哥哥察哈台说：“你虽然是大汗的哥哥，但是从地位上讲，你是臣子，应当对大汗行跪拜礼。你带头下拜了，就没有人敢不拜。”于是，察哈台就率领皇室家族和各级长官向大汗窝阔台下拜。有了窝阔台哥哥的带头，就没有人不遵从。从此，蒙古国就有了尊汗的下拜礼。

耶律楚材在疏通礼乐制度后，着手进行了军事制度的改革。在蒙古建国之初，实行的是军政合一制度。在建制上只有万户、千户、百户等统率军队的长官，而没有治理政事的长官。蒙古人在攻下城镇后也不派兵守卫。在占领中原地区时，蒙古统治者就用投降的北方汉族地主和金朝官吏来管理当地。耶律楚材针对这些情况提出了改革建议：在各地设置官吏来管辖老百姓，另外，设置万户专管军队，使军政形成互相遏制的局面，从而防止了独断独行。耶律楚材的建议被窝阔台采纳了。耶律楚材还提出在中央设立最高行政机构的建议，窝阔台也采纳了，他在中央设立了最高行政机构中书省，任命耶律楚材为中书令，相当于历代王朝宰相的地位。

军政的分开，是耶律楚材帮助蒙古人完善上层建筑的重要举措。耶律楚材接下来面临的改革任务就是改掉蒙古人的一些不文明的陋习。蒙古军队在侵略亚欧各国和征服各民族的时候，有野蛮屠杀的陋习。如果他们进攻的城镇有抵抗，那么当他们一旦攻克，留下工匠，把妇女和儿童变成奴隶，其他不问老幼、贫富，还是逆顺，全部杀掉。这种残酷而野蛮的屠城政策，遭到了被奴役的各族人民的强烈反抗，非常不利于蒙古人的统治。大将速不台率军攻打金朝京城汴京（现在河南开封），因为城墙坚固，一直攻不下来，人马死伤很多，他怒气冲冲地向窝阔台报告说：“等攻下池城的时候，我要把全城的男男女女统统杀光!”耶律楚材听说后就对窝阔台说：“我们打了几十年仗，争夺的就是土地和人民。如果我们只得到了土地而没有老百姓，要这土地又有什么用呢?”窝阔台听了，因为原有的惯例，还在犹豫不决。耶律楚材进一步谏议说：“现在的汴京城里集中了各地手艺很巧的工匠，拥有财富的大户，如果全部杀了，我们损失岂不是太多了，我们还能得到些什么呢?”最终，窝阔台觉得耶律楚材说的有道理，采纳了耶律楚材的建议，于是下命令给速不台：“除了金朝皇族以外，其余的一概不杀。”当时汴京城里避难的147万人，他们的生命得到了挽救。经过这次事情后，蒙古军队屠城的事儿也渐渐减少了。

耶律楚材在一步一步地帮助蒙古人完善他们的制度，改掉他们的陋习，逐步帮助他们形成封建文明。在完成一系列的改革后，耶律楚材还面临着封建王朝三大重要的任务：法制，税收和管理地方以及处理地方与中央的关系。

成吉思汗在位时，用“札撒黑”法制制度来处理事情，并没有制定完整的法律。但“札

撒黑”只是一种适用于草原生活的习惯法则。当蒙古统治范围扩大到中原以后，情况复杂得

多了。面对不断增加的刑事案件，统治者需要及时出台一套行之有效的法律制度。耶律楚材

及时制定了《便宜十八事》作为蒙古国临时法律。经过整顿，社会秩序就渐渐安定了下来。

耶律楚材辅佐成吉思汗和窝阔台治理国家将近30年，不愧为“治天下匠”。

3．蒙古大将伯颜

元代名叫伯颜的人很多，史书有载者就有二十九人。这里说的是领兵攻宋的伯颜。他在攻宋之前，有《奉使收江南》一诗，道是：

剑指青山山欲裂，

马饮长江江欲竭。

精兵百万下江南，

干戈不染生灵血。

平宋归来，他又有《过金陵梅岭冈留题》一诗，云：

马首经从岭岛归，

王师到处悉平夷。

担头不带江南物，

只插梅花三两枝。

那么，伯颜是不是像他自己说的这样威而不杀、慎洁清廉呢?从有关他的史料来看，这两首诗确非夸大之辞。

伯颜（1237～1295）的曾祖父和祖父曾随成吉思汗南征北战。父亲在西征途中，伯颜出世。有一次伯颜被西征军作为使者向忽必烈奏事。忽必烈看他相貌堂堂谈吐不凡，就说：“伯颜是个人才，还是留在我的身边吧。”

至元十一年（1274），元世祖忽必烈拜伯颜为中书左丞相，领兵南下伐宋。伯颜辞别时，忽必烈对他说：“当年宋太祖的大将曹彬奉命进攻南唐，曹彬从不滥杀无辜，一举平定江南。你要体会我的这种心情，效法曹彬，不要让我的人民横遭锋刃。”

伯颜和另一大将阿术领兵20万，水陆并进，一路所向披靡，连败宋军，直逼江州（今江西九江），宋兵部尚书吕师夔不战而降。伯颜让他担任江州太守。吕师夔设宴款待伯颜，酒酣耳热之时，吕师夔叫上两个盛装打扮的女子，说这两个姑娘是从宋宗室中挑选出来，作为礼物献给伯颜的。伯颜大怒道：“我奉圣天子之命，以仁义之师来向宋朝问罪，女色岂能动摇我的志向?”吓得吕师夔赶紧跪地求饶。

在攻宋期间，正逢疫病流行，百姓饥饿难耐。伯颜下令开仓赈饥，发药治病。百姓大为感激，称伯颜的军队为王者之师。当时天气暑热，北方人水土不服，世祖下诏停战，等明年秋天再出兵。伯颜上奏：“我军攻宋，正如追逐猎物，好不容易才扼住它的咽喉，稍一松手，它就会逃掉。现在不该回兵，而乘胜前进，才能一举获胜。”忽必烈叫使者传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切战事由丞相决断。”

至元十三年（1276）正月，伯颜率领元军包围南宋都城临安（今杭州）。宋朝的大臣求伯颜可怜可怜年幼的赵显和年迈的宋太后，讲和退兵。伯颜冷冷地说：“你们赵宋当年就是从孤儿寡妇手中夺得政权的，今天又从孤儿寡妇手中失去政权，这不是天意吗?”二月，宋恭帝在太后的操纵下，上表求降，并交出传国之玺。南宋就此灭亡。

伯颜很注意君臣之义，处事非常谨慎。他率军兵临杭州后，下令封存府库，登记钱谷；将士不得入城，敢于暴掠者，军法从事，以致杭州“九衢之市肆不惊，一代之繁华如故”。杭州的“金玉锦绮，珍异奇古之玩，所在充溢”，伯颜看也不看。谢道清要赵显面见伯颜，伯颜不同意，说：“没有入朝面见圣上，我不能先见。”命郎中孟祺入宋故宫宣诏，对南宋君臣，不得给予侮辱。赵黑的母亲全太后，对六岁的儿子说：“承蒙大元皇帝的恩德，给你一条活命，赶快拜谢。”由是母子乘肩舆出宫北上。

伯颜平宋归来，忽必烈命百官郊迎。阿合马新任平章政事，为巴结伯颜，比别人先到一步。伯颜为了表示谢意，把身上系的一条有玉钩的绦送给阿合马，说：“宋宫室的宝物很多，但我实在没有取什么东西。以此略表敬意，请勿嫌薄。”阿合马不信伯颜对宋之宝物一无所取；只送玉钩绦，是对他的轻视。不久，阿合马诬告伯颜私收了宋室的玉桃盏，忽必烈教人审查，因无证据，也就不了了之。阿合马死后，有人把玉桃盏送给忽必烈，忽必烈感慨地说：“差一点冤屈了我的忠良之臣。”

“担头不带江南物，只插梅花三两枝。”不爱色，不贪财，像伯颜这样的忠臣良将在元朝实在少见。

4．敛财能手阿合马

《元史·奸臣传》第一个就是阿合马。

阿合马，回回人，生于中亚的费纳喀忒。初隶于弘吉剌部的按陈那颜，按陈的女儿察必嫁给忽必烈后，他作为“媵臣”入宫，“执宫庭洒扫之役”。忽必烈见他勤快，很喜欢他。中统三年（1262），领中书左右部，兼诸路都转运使，委以理财之任。至元元年（1264）新中书平章政事，此后兼制国用使。至元九年（1272），尚书省并人中书省，又为中书平章政事十年之久。阿合马受到元世祖忽必烈的信任，在不断提高政治上的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