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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铮一席话,听得女眷们脸热,都别过头去,假装没有听懂。
宗顺帝想笑,却忍住了,佯怒道:“你这小崽子,净说些污言秽语。”
“本来嘛,”陆铮大大咧咧歪歪斜斜地站着,“真要有人使坏,不就下毒了吗?非得给一对心意相通的男女添情趣?”
“陆铮!你胡说!”燕王怒道:“我儿绝非不知廉耻之人!”
“燕王,此言差矣。”陆铮笑嘻嘻地道,“虽说无媒无聘但郡主与伯爷这可不同,郡主被罚面壁思过一年,她顶着违旨不遵的罪过,都要来见孝度伯一面,这可是过命的真情真爱。”
无媒无聘四字,提醒了宗顺帝:“太医何在?”
“微臣在。”
“长乐这伤多久可以下地?”问的不是伤愈。
太医道:“十余日结痂即可下地。”
“好!”宗顺帝语重心长地道,“沈延。既然你二人心意相通,长乐又因你而伤,朕便不再追究其他事,今日上元佳节,花好月圆,朕便做一回媒,替你二人做主赐婚。”
沈延心头大惊,糟了,怎么赐婚了?崔家怎么办?
燕王何曾受过此等大辱?喝道:“圣人!我儿身负重伤,还未曾合过庚字,怎能胡乱——”
“父亲——”扈如心忍住剧痛听了此话,咬着苍白的唇摇摇头,示意他莫要再多说。
“燕王所言甚是,男女通婚,庚字必然要合。来人,去请弘方。”宗顺帝似乎有求必应。
扈如心满头冷汗地道:“圣人,不、不用了。”
燕王不解地看向她。
“臣女、臣女找弘方看过。庚字相合。”
圣人闻言笑道:“原来他俩都私下合过庚字了,甚好。”
沈延知道自己中了圈套。却不知道是谁设下的。是圣人,还是扈如心?
对了,他手中还有一根簪子,上面刻着崔礼礼的小字,总不会错的。若拿出来,说自己被扈如心下了药,其实约的是崔礼礼,兴许还有回转的余地。
他摸了摸身上,摸了摸袖子,找不到那一支八宝金簪。
之前人挤人的时候被偷了?
还是方才搜身的时候拿走了?
他看向韦不琛,韦不琛目不斜视地看着宗顺帝。
“行了。”宗顺帝站起来,拍拍燕王的肩膀,“事情水落石出,长乐也有了着落。燕王可以放心了。带长乐回去,好好调养身子,早些完婚。”
燕王犀利的眼眸扫向陆铮。
当真是小瞧了他。一句“违旨不遵”一句“真情真爱”,扈如心一切都是咎由自取,甚至被烧成这样,反倒还要嫁给沈延这窝囊废。
“龙灯也没点成。倒教使臣看了笑话。”宗顺帝走向谌离使臣,有些歉然地笑了笑。
“圣人宽宏大量,化干戈为玉帛,还成全一桩美事,何来笑话一说?”使臣双手合十,行了谌离之礼。
“圣人起驾回宫。”常侍唱道。
宗顺帝的龙辇缓缓行驶在路上。
上元月圆,将整个龙辇的影子压得很短。
行至一处拐弯处,龙辇稍顿,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宗顺帝坐在龙辇中,许久才睁开眼。
“这么说,崔家娘子是真到过你的铺子。”
“是。”姚平在龙辇里,半跪在地上。
“倒有几分心机和胆识。”宗顺帝半笑不笑,“你不该给他倒那杯茶,反倒差点坏了事。”
“卑职有罪。”姚平头点着地板。
“罪倒不至于,”宗顺帝道,“铺子不能再开下去了。你明日出手卖了归家去吧。”
姚平神色一凛:“卑职明日安排妥当,必魂归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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