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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祖,你找我。]
[官言,虚岁18了。]
[回叔祖,再过几月过生诞,可加冠。]
[志愿报去哪啊?]
[复珂才经大学。]
[幽州啊!离家有点远,不怕水土不服?]
[叔祖,就咱齐世千百年传承,历来习俗搞偏见的,我堂堂齐世正儿八经的大少爷,百年一遇的契约者,整得好像扫把星、瘟疫、视仇人、杀之而后快似的,我不跑远点,哪天死在自己房子都没理……]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都和平年代了就不要搞个人主义,我弱点无所谓。叔,就你这身子骨,反正都活了一甲子,再活个四五甲子不成问题。]
[修行乃逆水而游,不进则退,顶多再活二三甲子。]
(那也很牛叉,能熬死我了。)
[糊涂。齐世千年根基,不缺过天狱、圣渊,不还是这鸟样,和其他三世五公在这九州当井底之蛙,不敢抬头奢望天外的风景。]
一声哀叹,三叔齐同光对着官言训导,可齐官言已经回忆不起当时的叔祖在说什么,只能茫然看着记忆里的自己和三叔的身影越来越远,另一方世界的触感混杂起来,齐官言知道是自己快醒了。
稍微用意志挣扎,脑海中记忆构筑的梦境如泡沫一触既破。
脸部粗糙磕碜的感觉,齐官言趴在往常热闹非凡的市街,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第一样就是他那忠心耿耿的秦老——瞪着眼珠的人头。
字面上意义的人头,双眼大概在表达‘死不瞑目’吧?齐官言留下鳄鱼的眼泪,为侍候他原身二十年的老仆合眼。
一个转身,人头滑落,脚利索的给人头来上一脚,在半空自转。
堂皇盘坐在大街马路中间的僧人,一手摆放于胸前,一手犍槌敲着木鱼,嘴里念叨着佛经。
眼看人头即将来个碰碰车,却在僧人上空撞到屏障像篮球极具有弹性弹飞,又画出一道轨迹把另一头装昏的兰杰伟来个爱的起床服务。
兰杰伟起身隔着僧人对着齐官言竖起中指,然后卸掉精神,公然躺在地上,和刚才并无不同。
齐官言茫然看着大街上红灯应庆,就好像上一刻所有百姓都在欢呼太子新婚时,下一刻某种凌驾其上的存在删除所有人。
院子里发现的金元宝全部被这僧人拿来散布在地上。
不过看上去很慌张,就看这些金元宝放置出来的阵法,有借星位轨迹、借天地龙脉、借皇朝国运的,反正齐官言认识和不认识的都有,这样不同阵法叠加,有些不但不能发挥作用反而会阻碍到其他法阵,可能全盘皆输。
七星曜门。二十八星宿。
七星耀门。北斗七星。
七星曜门。南斗六星。
八卦。乾上坤左。
六合宫仪。观星台。
…………
林林总总,加上现在兰杰伟,齐官言的摆位很可能是混元大阵、两相仪、三才杀阵、四象合围的阵眼。
反正齐官言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把自己困在这——大概是直径三米的圆柱体空间。
至于泥塑?
它就在木鱼旁边,僧人每敲完一次木鱼,它身上就开裂一道小小的裂缝,积少成多,它如今遍布裂痕。
“……如是我闻……”随着一响敲声,僧人也念完佛经,睁开眼睛抬头看向无云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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