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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青松不明所以,“我运气不好吗?难道还得说是运气差?”
但凡他是别的名次他都不会这麽觉得,可他是第四甲的最後一名,差一点就到第五甲,前四甲只是在品级上有所不同,第四甲和第五甲却是个分水岭,後面就没有现成的官儿了。
这不叫运气好什麽叫运气好?难道这位仁兄正好是第五甲第一名?
苏景殊眯了眯眼睛,他记得刚才说话的那人,不光不在第五甲,成绩反而比他们青松兄还好,他在第三甲。
“他一个三甲进士还需要酸我?”周青松更想不明白了,五甲的挤兑他也就算了,三甲的凑什麽热闹?
“哪是挤兑你?分明是冲着我来的。”苏景殊活动活动筋骨,带上他人高马大的青松兄跟上去,“走,看看他们是什麽意思?”
阴阳怪气到他身上了,他看上去很好欺负吗?
往常皇榜和殿试前十的试卷会张贴在礼部南院,今年殿试改在了琼林苑,连传胪大典都直接在琼林苑中举行,皇榜和殿试前十的试卷也就直接贴在御苑门口了。
想看试卷的不只那几个觉得阅卷官不公平的,所有人都想看看前十名是什麽水平,所以大家出来後都朝着那边而去。
文人相轻,苏景殊知道他考中状元肯定有人不服气,但是他一点儿也不慌。
别的名次动一动也就算了,前十名的试卷要贴出来供天下人观阅,阅卷官又不是他爹,没那麽严重的亲爹眼,要是他的答卷不足以进入前十,就算官家想点他当状元都没机会。
人家翰林学士都是一辈子浸淫在典籍里的大儒,会因为讨好官家就自毁名声吗?肯定不会。
有意见就去看文章,大不了他们找时间私底下打擂台。
接下来两个月是进士们衣锦还乡的时候,他不用大老远的跑回眉州,天天在京城参加诗会也很无聊,打擂台多有意思,正好锻炼锻炼他的临场反应能力。
衣锦还乡之後就是回京授职,再然後就要出去当官,他连家里的二把手都没当过就要当一州的二把手,想起来还是有点紧张的。
然而,观榜的人群中,那几个进士看完苏状元的答卷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不可能?这肯定不是苏子安写的!”
“怎麽就不是苏子安写的了?”旁边有人反驳,“诗赋两题和他平时的风格的确不太相同,想来是考前特意请教了他哥苏子瞻和苏子由,人家亲兄弟还不能给弟弟传授经验了咋滴?”
“他怎麽可能短短几天就学的那麽像,肯定是代笔。”那几个进士咬死了就是不可能,他们考前也想过要不要为了官家的喜欢去学苏子瞻,但是临场改文风风险太大,还可能学的不伦不类。
他们要是进不了前十,改文风也没什麽用,不如怎麽顺手怎麽写。
苏子安一个十六岁的毛头小子,他怎麽可能将文风转换的如此流畅?
“什麽叫短短几天,苏子瞻是他亲哥,耳濡目染你懂不懂?”旁边的进士听到那话直摇头,算了算了,他们不和傻子一般计较,赶紧把前十名的文章都抄下来学习才是正经。
一群人手上抄着文章,嘴上也没闲着,一边吵一边抄,和不远处已经开放给百姓游玩的金明池一样热闹。
要抄文章的太多,苏景殊和周青松根本就没挤进去,只能在最外面竖起耳朵听里面在吵什麽。
这些文章之後都要印出来发到每个人手中,完全可以不亲自抄,就是得等几天才能到手。
一个个的都是急性子,不如他和青松兄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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