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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黑的天空中只有一轮清冷的明月,银白色的月光静静照拂在他们身上。周遭除了无边无际的大海,什么都没有。
岁岁仰倒在海面上,心里一阵后怕。她不敢细想,倘若她今夜未及时觉醒过来,白泽和她,一个都活不了。可即便如此凶险,倘若再选一次,她想她还是会义无反顾地追随白泽而去的,她怎忍心让白泽独自一人沉没在这样无边无涯的黑暗中。
白泽昏迷未醒,眉头紧紧蹙着,好像陷于一个悲伤又痛苦的梦。
岁岁翻了个身,抬手轻抚过他的眉心。
“白泽,你伤得是不是很重?你教我那么久剑术,我还是打不过人家,当初若是知道你经常会受伤,我还不如跟你学学怎么给人疗伤。”
她想起白泽平日里总是把她护在身后,有时又会嘲笑她一只小九头妖却不会御水,她轻戳白泽的眉间,说,“白泽,你可要快点好起来,我定要让你好好瞧瞧我在海里有多厉害。以后,我可以保护你。”
“白泽,你怎么还不醒?是不是方才在水下呛的水太多了?是不是我给你渡的气不够啊?”
白泽的眉头不知不觉间又拧了起来,忍不住开口道,“岁岁,你吵得我头疾又要犯了。”
他的声音喑哑,好似花了好大力气才说出这句话。
只见白泽缓缓睁开眼,神色温和地看着她。
心里分明是高兴的,可岁岁此刻只觉喉咙口一阵发紧,她颤动着唇,再忍不住,趴到白泽身上放声大哭起来。
悲伤的哭泣声回荡在天地间,如一柄利剑,刺在白泽心上。
白泽抬起一手轻抚着她的发,他也曾有一瞬的绝望,以为自己再也抚不到这一手的柔软细腻。
岁岁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复,“你怎么才醒?我以为你要死了!”
“我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的。”白泽安抚道。
岁岁突然想起白泽落水前还受了影昭一拳,连忙支起身子,抽抽嗒嗒地问,“你…你可有什么地方伤着了?”
白泽无力地抬了抬自己的左手,说道,“手骨断了,可能还断了两根肋骨,其他倒只是些皮外伤。”
豆大的泪珠从岁岁的眼眶里止不住地掉出来,她一边抹一边说,“我也不想总是哭,可是…可是听到你伤了,我的眼泪就不听使唤。”
“傻姑娘。”白泽尝试着想要坐起来,可是他一挣扎,非但没坐起,整个人还往水里沉。
岁岁连忙扶住他,身下瞬间又有了柔软的支撑,好像躺在云端。
白泽环顾四周,指着远处的虚空说道,“那里是神域的灯塔,按这个方位看,我们还在主岛附近的水域。”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月朗星稀,夜色朦胧,岁岁什么都看不见。
白泽又指向另一边,“如果我推断没错的话,沿着这个方向,是主岛的西海岸。我们先去那里。”
“为何不是回神域?”岁岁不解。
“我要先疗伤。”
岁岁点点头,又想起句侍卫,她如果没看错的话,之前在海里,她隐约看到骏黑的天马向着南面奔驰而去的,按白泽刚才所指,应该是回神域的。
“句侍卫…是不是回去找蓁蓁了?”岁岁想到若是蓁蓁来了,眼前的险境就能迎刃而解,不由得面露喜色,“等蓁蓁来了,就好了。”
“蓁蓁不会来。”白泽笃定地看着神域方向,说,“我让她守着九婴,她不会擅自离开神域。”
“就算你遇到危险,她也不会来吗?”
“倘若她为了我一个人的安危,而弃成千上万的百姓安危于不顾,那我真是白教她了。”白泽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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