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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们听了只能说着叫韦夫人心里好受的话:“老夫人是盼着家和,公爷今日回府正巧撞见到底是他弟媳总归不好袖手不理。一个是您婆母,另一个是您儿子,如何也与您更亲近。”
韦夫人哼了一声,不再作声,想起梁昀方才那番话,忍不住升起冷笑。
放了阮氏?放阮氏回家重新嫁人去?叫三房孤零零空落落,连想要过继子嗣只怕都过继不到一个孩子。
谁愿意将孩子送来?三房才算是真正绝了后……
便是能以权压人,想法子再给梁冀寻一门阴亲,又能是哪些好人家的姑娘?
梁昀是长子嫡孙,朝廷重臣,公爵之尊,又是老夫人心头肉,日后还不是娶哪家的名门贵女!就连自己素来瞧不上的梁直媳妇儿,也是满门簪缨,能给他颇多助力。
自己若是真的送归了阮氏,前头娶亲多轰轰烈烈,后头就能惹得满京人骂她歹毒!日后去哪儿再寻一个媳妇?
那些卖女儿的身份地位寒酸的小门小户姑娘,她可是看不上。
思来想去,那般只怕都不如如今!
韦夫人倚在床上,又愤又怒,更觉满心的无力,她幽怨的目光死死望着面前的秋罗帐子,想起自己儿子再世时的点点弟弟,最终怨恨道:“死的为何是我的冀儿?为何是我冀儿,不是他……”
这话可叫婢子们听了胆颤心惊,一个个都不敢接话只当没听见。
韦夫人又是一番怨骂,只是还没骂几句,那边容寿堂的婆子们竟是来了藻园。说是奉了老夫人的命,来请韦夫人过去。
韦夫人一听,是一下子所有的怨恨都消了,心急火燎问自己身后嬷嬷:“这可如何是好?阮氏今日闹得这般大阵仗,老夫人知晓了必定要来责骂我的!”
韦夫人猜的没错。
老夫人听闻前院闹出的消息时罕见发了大火,阴沉着脸命人将韦夫人叫到跟前来。
旁人告诉她说韦夫人今儿伤了腰,起不来身子,老夫人却也只是阴冷一句。
“便是瘸了,瘫了,抬也要给我抬来。”
梁家往常有什么要紧事儿都避着女眷,女眷多是不知情,可老夫人却是除外。
老太爷死的早,孤儿寡母的大老爷二老爷都才入朝根基尚浅,许多事儿都是老夫人亲自来办。
后来大老爷没了,梁昀又出了那等事儿,二老爷一个人朝中难免无力,穆国公府这一房险些塌了叫旁支子弟蹬鼻子上脸了。
都是老夫人四处奔走亲戚,力挽狂澜。她经历的风浪多了,自然眼光老辣。
老夫人早在她们一行人回府前就知晓了他们掺和到衡州的事儿里。
梁家站在风口浪尖上,如今这时局可不容踏错一步,河东本就与衡州紧密相连,连衡州都投了徐贼,朝中诸党只怕早就盯紧了他们。
她与二老爷两人连夜商量着将这事儿压了下来,一来是为了时局,二来自是为府中声名。既没出什么事儿便无需摆来台面上说事儿。
可谁知这厢好不容易压下去没浮出一丝水花,那厢头就又翘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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