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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嬷嬷来请盈时去前院花厅,说是今儿秋至朝廷休沐。
“傍晚便在花厅里摆家宴,老夫人差奴婢寻您过去吃蟹去。”
这几日过的悄无声息,盈时自以为已经平安度过了。
她仔细打扮了一番,薄施粉黛,穿上新做的秋裙,这才施施然往前院花厅而去。
她去到时,正值夕阳西下。
夕阳余晖如同一片璀璨的随风摇曳的金粉,暮云之下粉霞漫天。
仿如梦境般,少女穿着颜色鲜丽的销金裙,裙摆走动间映着霞光的绚丽颜色,她一步步踩着花街玉石去到厅里。
花厅上首便是梨花木的两列围塌,四周墙壁陈设精致整齐。
老夫人韦夫人萧夫人几个围坐在围塌边说话,听见脚步声,众人侧头便见到霞光下的款款走近的女子,众人皆是一怔。
还是盈时先开的口,她解释道:“入了秋都是新做的秋裙,一水都没洗过。我头一回穿颜色有些亮了……”
何止是有些亮了?简直肌肤胜雪,珠辉玉丽,娘子姣美的面容比屋外霞光都要耀眼几分呢。
一直以来盈时都鲜少打扮,穿的素净,往日每每宴会中总是往冷清人少的地儿坐着。也只韦夫人自诩自己火眼金睛,看出这位儿媳是个脾气火爆嘴巴能说的,可韦夫人对盈时的印象很不好,觉得她是一个生的虽有几分姿色,却既幼稚也不聪明讨巧的一支嫩秧子。
今儿一见,却也是随着众人心惊。
萧夫人眼睛老辣,一眼便看出原由来,掩着唇朝老夫人笑道:“阿阮刚嫁来咱们家好像还不怎么高,瘦瘦小小的身子。如今才半年功夫就长开了,长得比刚嫁来时好像更漂亮了几分。”
盈时心说,每日里胡吃海喝的无肉不欢,能不长高么?
不过她是媳妇儿,可不是姑娘,早就不能娇纵肆意了。她听了这话只腼腆的笑着不说话。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道:“原以为阿阮已经长成了,想不到嫁来梁家时,只怕还是个娃娃呢。”
娃娃是什么意思?是说她还未长成,还未来癸水的意思。这话自然说的盈时耳尖一红,久久散不去。
是啊,多可怜啊,还是娃娃呢,就要嫁来守活寡。娃娃年纪小不懂事,她们这群老狐狸们也是一个两个装聋作哑。
老夫人心中叹了口气,将眸光从盈时身上挪开挪去窗边。
窗边起了阵阵凉风。
那里有一个比盈时还早到一步的身影端坐在交椅上。
老夫人一早便注意着那边,自从盈时进来说了话落出声响,他不仅没有回头看,反倒是偏过头,眸光岿然不动凝望着窗外。
仿佛窗外那片平静的湖泊,忽地多出了什么奇世珍宝。
老夫人面上神情纹丝不动,朝着梁昀道:“坐在风口作甚?来陪着祖母与你母亲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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