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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属下现在是男子身份,这里毕竟是属下的闺房,大人未有告而擅自登门,实在于理不合。”
裴寂闭了闭眼,眼睫被气得上下颤抖,片刻后,扔下那件石榴裙扬长而去。
姜昭弯腰将石榴裙捡起,抬头对裴献的解围道谢:
“多谢二郎君出手解围。”
“怎么还和我客气?”裴献眼中的冰霜也终于融化,眼睛盯着她手中的石榴裙,轻声感慨道,“也是许久没见你穿过石榴裙了。”
姜昭错愕了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裴献也不让她为难,将手中的书卷递过去:
“这是你上次托我修复的《论经》,你看看,可还满意?”
姜昭忙伸手接过。
原本枯黄的纸张在裴献的手下变得崭新,破损处也被修复得看不出来痕迹。
这书是她托宋知章费了很大力气才淘回来的。
但因为年久失修,破损太多,几乎不能完整地读下去。
眼下经过裴献的手,却像是翻新了一遍。
姜昭从头看到尾,也未见半点儿修复的痕迹,她心头微动,想到翰林院空了很久的编修官一职。
出声问道:
“二郎君可愿意进翰林院?”
裴献问:“是阿昭你的意思,还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姜昭目露惊恐:“二郎君怎么……”
“岳郎中是太子殿下请过来的吧?”
裴献抬眼,姜昭也不好意思留他一直在门口等着,便推着素舆请他进来,倒了两杯茶,一杯给他,自己在他对面多做。
裴献宽慰道:
“别担心,我不会同三郎说的,况且,我和他的关系你也见了,即便我说了,他也不会信的。”
他这话让姜昭松了口气。
裴家三个郎君里面,裴献和裴寂的关系是最差的。
矛盾起源已经很久远了,她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是裴寂险些将裴献气得两腿一蹬发散了去。
裴献道:
“岳神医为我诊治时,时常‘不经意’地提起太子殿下,我便知晓,她是太子殿下请来招我为座上宾的。她是太子殿下的座上宾,我想,你自然也是。”
“裴二郎君聪慧过人。”姜昭由衷道。
“叫我的表字泽仁吧。”裴献再次纠正道。
姜昭从善如流:“泽仁。”
然后想起他方才的问题,又重新提起,问:“泽仁方才为何这么问?”
“我身体不好,你也知道,能活多久还是未知数呢。”他话没说完,姜昭就想打断,裴献说,“让我先说完,阿昭。”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平生只愿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官场碌碌,结党站队,我志不在此。”
“但若是你的意思,我想,凭着过往的交情,你也不会让我壮志难酬。所以我才问你,是你的意思,还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姜昭了然,心中不由得对他升起几分敬意。
她连忙起身,毕恭毕敬地对他做了个揖:
“泽仁雄才大略,不该明珠蒙尘。是我的意思,我想请泽仁入翰林院,任编修官一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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