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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奇异的微笑（第1页）

不过此事大多是一种名为萨满的神巫所为，却不知面前这老者是不是其中之一。

却不能让莫名其妙的仪式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完成了，林嘉不再犹豫，再次展开身形；

蓦然间便已来到那老者身旁，手上青白色光芒闪动，已是剑罡运起，务求一击便制住这装神弄鬼的魔种眷属，以他为质，展开下一步动作。

老人的嘴边泛起奇异的微笑，口中的喃喃自语已是变成了一种谁也听不懂的咒语，口角处流下了一串半黄色的口涎，神色也变得谵妄起来。

林嘉向着那近在咫尺布满皱纹的脖子一把抓下，却不料就在及身之时，突然“噗”的一声，像是捏碎了一个小小的水泡。

那老者的身影竟如同轻烟般散去，地上只余这只白色的耗牛呆呆站着。

众人与那些骑兵皆是大惊失色，却是不曾见过这样的神通，林嘉面色凝重，在眼前张开了刚才抓下的那只手掌。

掌心中有一点灰烬，似是树叶，似是细枝。

这并不是单纯的幻术，林嘉心下警兆大现，开始察觉到周围的空气中弥散着一股淡淡的烟气。

不远处，那老者的声音又再次传来，这次却是吐蕃语，只有短促的两个音节，但听到的吐蕃人却都动作起来，因为这两个字的意思便是“煨桑”。

煨桑，是吐蕃人祭天地诸神最为常见的仪式，可谓随时随地，家家皆可，便是用松柏枝搭起小小的桑炉，通过焚起的霭蔼烟雾来沟通神灵，祈福祈愿。

松柏烟气本就有除病灭虫之用，这种仪式也是流传多年，是吐蕃人的习俗之一。

只是林嘉等人不知，今日这煨桑之举却是大有不同。

那不知何处传来的话音一落，这片不大的山间空地上，那些被串连绑住的吐蕃牧人就好像提线木偶般突然一定，又默默散开。

带着身上的绳索退到一旁，留出个三丈方圆的空地出来。

四周燃起了四道烟柱，带着松柏的香气，却还有一种不知名的异香，闻来令人陶陶然，如身在天际云端。

林嘉心下一动，浑身上下清光一现，青莲剑经之扬清霜已是倏然上身，刚才略有昏沉的头脑中一阵清明，只是回头一看，己方的几个同伴却都眼神迷离，神态也萎靡下来。

只有藤原一叶似乎也有秘法在身，此时以一只小小的布囊捂住口鼻，眼神向林嘉示意他没有问题。

四周的骑兵呆呆站立。

虽然不能确定，林嘉也知那燃起的烟柱之中定是有了名堂，便示意藤原护住大家。

自己正想身形一展，去摧毁烟柱之时，突然听到一阵长笑，那刚刚遁去不见的吐蕃老者又现身在空地一侧，形貌却有了一点变化。

此时的他隐约间全身化作黑色，一面二臂，右手握宝光战斧，左手持醺金绳套，身穿蛇、虎皮制成的披风，头戴藤编羔皮帽，胯下却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巨大僵尸；

虽然面相依稀还是那老者的模样，但却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谵妄神秘，散发着一股沛然的神道信力。

这是上身了吗？林嘉心中暗忖，即便博览群书，他也不知这究竟是吐蕃的哪一个神灵。

“呵呵呵呵！”那老者的化身发出一阵张狂的笑声，又是字正腔圆的汉语传来：“口土的无知小儿，可知我蕃部护法之神的威严，还不快快降伏于我功德明王座下，来到魂灵之镜中长享极乐！”

功德明王？却是不曾听过这样的称谓和名号，林嘉越发警觉，刚开始时那老者便说道：白哈尔在上。难道这功德明王是这个吐蕃的守护神灵的化身？又如何能允许魔种眷属来请祂上身？

他猜得大致无错，白哈尔正是吐蕃的护法神，但祂的身份很多，既是密宗的护法之神，又是蕃地的守护之神，同时可以接受喇嘛和萨满的祭拜，在这雪域高原上有着不低的神道地位。

祂有五大不同化身，分别代表身、语、意、功德、业，这五大化身容貌各不相同，神通能力也是各异。

此时现形的正是名为具木鸟形者的功德明王，但如何能让魔种眷属非但未被驱逐，反而还能上身，这却是另有隐情。

林嘉哪里知道这吐蕃的神道秘事，眼下那所谓的功德明王眼见要展开神通，也是顾不得再去击灭烟柱，当下身形一起，手中光芒闪过，长剑白虹已是持在手心，当空向那老者飞掠而去。

“当”得一声巨响，白虹长剑与宝光战斧交击一记，闪出无数火花，那战斧顿时缩小一圈，老者面上现出金刚怒目之相，忿然喝道：“竟敢向神灵挥出兵器，不知死活！”

左手的醺金绳套已是如灵蛇般腾跃而起，自下而上，直向林嘉的双腿缠来。

刚才的一剑却是让林嘉信心大增，这股神道信力并不纯粹，甚至还不如当初在长江边上吴氏众人天狐合体大法施展时的威能，心知这边陲之地神灵昏昧，收集来的信力大多是临时的浅信众所为。却是给了自己机会。

当下长剑再闪，将那醺金绳套一挥而断，又外放出一道“喷云雷”剑罡，将那“功德明王”座下的巨大僵尸断为两截。

所有被剑斩断的物事，都像前时那老者自身一样，轻轻一响，化作了烟气散去。

这神灵化身的身躯虽大，却也经不起这样的消耗，已是又缩了一圈，却也只能怒喝声声，战斧挥击处实在赶不上林嘉的身法动作。

下一刻，林嘉觑准时机，长剑白虹一式“击颓波”刺字诀应手而出，将那“功德明王”脖子一个对穿，让这具化身顿时嘶吼一声，烟消云散了去。

地上啪嗒一声落下一只木偶，仿佛便是那功德明王的模样，林嘉扫过一眼，却不耽误，眼下这场上的烟气越来越大，心中似是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这些松柏中的烟气怕才是战斗的关键所在。

身形一动，“凌紫冥”身法再起，已是掠到了东方的烟柱之前，这是个一人多高的小小木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