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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儿听着江钊说,很开心,她要去上大学了,他很开心。
爸爸说,真好,真好。
弟弟说,姐姐加油。
老公说,云朵,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中生有情愫在作祟,总觉得江钊那话听起来特别的贴心,像块轰得又干又暖的棉花毯子,突然包住在寒风里吹了很久的人,暖得血液都开始重新流动了。
本来干涩到已经不想讲话的喉咙,钻进了一缕薄荷香。
包间的拉门关着,角落里还有炉子生着火,上面是做旧过的茶壶,茶壶里的水开始滚了起来,白气汹涌的从壶嘴里往外冒。
男人不顾方桌的另一方还坐着岳母,包住女人后脑的大掌轻轻的揉了揉,吻住她的嘴的时候,动作很轻,软软的两片唇,舔上,又分开,再轻轻的吻上,没有欲念,只有安慰。
江钊想,他怕是疯了,虽然门关着,但旁边还坐着别人,于他而言,也是大庭广众了,他是万万不会做这样的举动的。
可是他不这样该怎么办,能怎么办?
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依赖和感动,他是救她于水深火热的神仙,她渴望他把她从沉痛中拉出去,他要给她依靠和安慰,否则她站不稳,走不动,她觉得自己平衡,委屈,难过。
拥抱,吻。
政治人物又怎样?没有七情六欲吗?没有想要保护的人吗?
就算此时门被推开又怎样?
他拥吻的,是自己的妻子。
周丽难堪到无以复加,并非因为女儿女婿当着自己的面接吻,她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可思想并不保守,她难堪的是江钊进门看她的那个眼神,像看一个路人,带着些厌恶,就好象哪里凭空钻出来的一个陌生人打搅到了他的好事一样。
“妈”,叫的时候没有语波,只有眸潭里的疏离,要把她隔离在外。
“江钊。”周丽凝了口气,既然他叫她一声“妈”,那么这个岳母的架子,她是必然要端的。
江钊仿若未闻一般,没有转头,咬着朵儿的嘴唇又拉扯了两下,松开的时候,搓了搓她的脸,“不哭了。我们这就回家去。”看着女人还红着的眼睛,低头伏在她的耳边,“回我们的家去。”
朵儿咧嘴一笑,乌云密布的天空乍然放晴,阳光明媚刺眼,刺得江钊心头一酸。
两人这时候才转脸去看周丽。
周丽又说,“江钊,你坐吧。”
江钊嘴角有笑,眼里却没有温度,“妈,不坐了,朵儿中午吃得很少,我们回去弄点吃的。”
“饿了就在这里点些东西吃吧,这茶楼里小吃也多。”
江钊笑笑,“还是不了,她不太习惯在外面吃东西,总觉得外面的东西不干净,吃了怕拉肚子。”说到这里,江钊轻轻一顿,伸手搂住低着头的女人的肩的手紧了一紧,低头看着她额角的碎发,有些出神,喉结滚动了一下,再次对上周丽的眼睛,眼睛噙着酸涩的笑,“其实也不是,我知道她只是习惯了自己做,那时候爸爸在监狱,相关的帐户又都被冻结,司杰嘴刁,想吃好吃的,她那时候没钱带司杰去大饭店,就从网上下看些菜谱学着自己做,现在会做很多菜,会做很多小吃,呵你都不知道,只要她在外面吃过的菜,只要买得到调料,就没有她不会做的。”说到这里,江钊哧的一声笑,“妈,你说说,她这样人高马大的女孩往厨房里一站,多不像啊?还这么小就跟大厨子似的,又没拜过师,说出去都没人信,我妈妈都那么大的人了,还只会做个西红柿炒蛋。”
周丽的嘴轻轻张着,抖得有些咬合不上,她看到朵儿头更低直往江钊胸膛上贴,轻轻说了一句,“老公,我们回家吧,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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