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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印象中,陈图是很顾及自身形象的人,他那种顾及形象,不是说的他爱臭美,而是他会自觉地把自己收拾得跟干净整齐,让人看着就很舒心。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胡子拉碴衣冠不整头发凌乱邋遢的样子。
然而并非是他如此邋遢让我心酸。而是他的眼球里面布满红血丝,他的手交错挂靠在肩膀上,似乎整个人处在脆弱的防御状态。
面前的这个陈图,和他此前向我展现的那个自信优秀毫无死角的男人,相去胜远。
猛抽了一下鼻子,我疾步上前,我正要不管不顾扑上去将他抱住,陈图却抬起眼帘扫了我一眼,他的眼神里,似乎藏着一场雾霾,朦胧一片。
却像是突然出了太阳似的,被驱散一些,他总算让我感受到了熟悉的感觉。
我改变了主意,最终只是挨着他坐下,强硬地抓过他的手,夹在手心不断揉搓着。
陈图冰冰凉凉的手,总算有了些热意。
在沉默中,他冲我靠过来一些,却不像以往那般想抱我就简单粗暴地将我狠拽入怀,这一次他小心翼翼,空荡荡的手只抚上我的后背轻拍几下,说:“对不起。”
我心一颤,无法在这一刻张嘴向他求证,是不是那张泛黄的照片,曾经带给他什么不好的阴影,以致一直以来冷静理智的他,会有如此暴走的境地。
我反手将他抱住,像是想要更多安全感似的往他身上蹭了几下,我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最终我什么也没说。
沉默相抵拥抱了将近十分钟,陈图慢腾腾地松开我,他的脸上总算带了一丝神采,双手扶着我的肩,他声音嘶哑:“昨晚,我是不是吓着你了?”
我怔然,然后轻轻摇头:“没有。”
陈图的嘴角微微往上一耸,他自嘲般说:“你会不会后悔嫁给我?”
完全不能跟得上陈图的思维,我愣住:“啊?”
将目光肆无忌惮黏在我的脸上,陈图自嘲的语气更甚:“你之前单身时,过得平静。跟我在一起,你的身边围着一堆牛鬼蛇神,你总能遇到一堆神经病。昨晚在你面前,我也是一个神经病。”
我急急伸出手去捂住了陈图的嘴巴,拼命摇头:“你不是,别乱说。”
却很快将我的手摘下来团在手心,陈图冷不丁说:“我不在家的这几天,你好好顾着自己,好好吃饭,别忙太晚,晚上有人来家里按门铃,你不能给开门。”
我茫然无措地狠抓住陈图的手,一张嘴语气满是弱下去的乞求和嗔娇:“陈图你回家好不好嘛?我以后不跟你吵架了。”
却突兀璀璨笑了笑,陈图在我的手心打了几个圈圈,他突兀恢复平常的轻松自然:“傻。我是要出差。”
这让我一路紧绷着的心,松动一些。
凑过来,陈图的唇在我的额头上轻描淡写般连蹭了两下,他的声音如同泉水叮咚入耳:“昨晚我就想跟你说,我今天要出差去惠州白云嶂,作项目启动前的再一次确认考察,但后面情形脱离了我的掌控。”
停顿几秒,陈图突兀吞咽了一下口水,语气略显干涩:“伍一,你能不能别再纠结小智长得跟我相像的事。”
心脏像是被人狠戳一下,钝痛袭来,我咬了咬唇,最终好无意识地应一句:“或者。”
睥睨我两眼,陈图的语气更是晦涩:“小智应该不是我的儿子。”
应该不是。
陈图的意思,是指他不确定?
然而小智跟他小时候长得那么相似,小智不是他儿子,难道小智是他弟弟不成啊?
我的脑海中竟然瞬间出现林思爱贴在陈正身上的画面,污秽一幕接一幕,好在陈图适时打断了我,他用力捏了捏我的手,说:“伍一,你给我点时间,我会给你一个确切的交代。”
我张了张嘴正要说话,陈图的手机响了。
我瞥了一眼,打给他的人是刘承宇。
朝我作了一个示意,陈图很快拿过电话接起来,他将拽高冷发挥到极致,仅仅从嘴里吐出两字:“你说。”
刘承宇在那头说了两三分钟吧,陈图这才接着说:“好。”
然后他干脆利落挂了电话。
把手机往兜里一揣,陈图已经朝办公桌那边移步过去,他说:“伍一,你乖乖的回家,我得出发了。”
或者在陈图的眼中,我和他已经彻底和好,而我的内心却犹如被大石压顶不得安生。
却还是知道人在什么时间就该做什么事,既然此刻的陈图他更重要的事是对手上的工作负责,那我或者不应该再用生活上的私事扰乱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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