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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个简简单单的装着自己七零八落的小玩意的箱子,从万通大厦走出来,我慢腾腾地走着,走到梨园路这边,我不知道为什么,把箱子往地上一放,我一屁股就有些灰尘的花坛边上。
失去了一份能让我忙碌着成长着并且能找到归属感的工作,我以为我还能用自己的坚硬冷漠来强撑住,却不想我其实也不过是芸芸众生普通人一枚,我也没有办法一下子接受那些心理落差,和一下子驱散那些迷惘。
一阵急促的铃声,将我拽回了现实。
回过神来,我急急从包包里面翻出了手机。
陈图的声音很快传过来,他有些急躁问:“伍一,你在哪里?”
我用脚踢了踢那个纸箱,最后故作轻松地说:“在梨园路这边瞎走走呗,反正我现在就一无业游民。”
“别瞎走走,在原地等我。”顿了一下,陈图又说:“我马上到。”
陈图来到时,我已经捡了七八个张牙舞爪的小石头,自顾自玩得还算开心。
把我从花坛上揪着站起来,陈图像是变戏法似的变成一包纸巾,他抽出一张,沉默着抓住我的手细细擦拭那些泥渍。
做这一切,他一丝不苟,落落大方。
嘴巴微张,他自顾自地说:“宋小希打给我,说你从环宇离职了。说吧,为什么那么急着离职?是不是因为昨晚那件事,你和吴一迪的处理意见不一致?”
吴一迪那些话在我的脑海中绕来绕去纠缠成结,我确实迷惘到不知道到底是刘承宇牛一些,还是陈图略胜一筹。
如果说我这些年来,有养成一个什么好习惯,那这个好习惯就是,我怕拖累别人。
举着手任由陈图帮我擦拭,我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不是,那件事已经处理完毕。陈图你别追问也别插手的好。即使我已经离职,漫游国际和环宇的合作关系还在生效,你来探听和插手环宇跟别的客户的纠纷,不合适。”
露出表示理解的神色,陈图就此打住。
我抬起眼帘,刚好能看到他有青色胡茬的下巴,和突出的喉结。
我禁不住伸手上去摸了一下他的下巴,有点扎手,挺好玩的。
突兀低下头来,陈图睥睨着我,调笑的语气:“怎么?饿了?当街当巷都敢吃我豆腐了,你敢不敢再奔放点,这样还不够。”
我不知道是不是被鬼上身了,才会突然那么矫情:“陈图,你还真别对我那么好,我怕我爱上你。”
从鼻孔里面哼出一声,陈图眉毛一挑,嘴巴一瘪:“哼,你就该爱我爱得死去活来。”
停顿了一下,他一本正经有板有眼的认真:“不然呢,你不白白把我睡了?”
不得不说,陈图这丫简直是双高,原本我心情挺郁闷的,循着他这句话,我轻轻笑了一下,阴霾散去了一些。
把那些脏掉的纸巾放到垃圾桶里面去,陈图折返回来,他冲着我张嘴,似乎有话想说来着,但他的电话响了。
掏出手机,他扫了一眼,似乎有些不耐烦,他用眼神朝我示意了一下,随即没有避开我的意思,他接起了电话。
我觉得,陈图这人倒真的挺分裂。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包括他出差的那几天,我们一有空就会打电话,一打电话就能聊两三个小时,通常都是陈图在说我在听,他跟我讲电话的时候话可多了,就是一个逗比的话痨。
但我见识过他接别人的电话,每次他都是接起来,等对方先说一堆,他沉默听着,那高冷劲,就跟南极冰川似的。
这一次也不例外,那个给陈图打电话的可怜蛋,在那头叨叨不知道说什么说了将近两分钟,陈图才慢腾腾地应了一句:“不用等我,你们先吃,我不确定要不要去。”
他随即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按照他字面的意思,我推算,那应该是他家里打来的电话,让他回家去吃饭?估计他家里,今晚是长辈生日?
哪怕我跟陈图已经有过心甘情愿的特别深入的亲密互动,但他不怎么向我提起他的家事,我也没怎么过问。而现在我也不打算细问。
生怕耽误他的正事,我急急弯下腰去抱起自己的箱子,冲着陈图说:“你晚上有事对吧?那你去忙呗,我回家啦。”
把手机揣进兜里,陈图贴过来摸了摸我的头,他半认真半玩笑的语气:“那怎么行,女朋友刚刚失业,心情正低落,我要就这样走掉,我还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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