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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啸声到了此时,已变成惊天动地的巨吼,三个人手中牵着的马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依依竖起耳朵紧张地听着,疑道:
“啊呀,这里的老虎怎么这么叫的?”
田原笑道:“这里的月亮都和别处不一样,老虎自然也不一样了。”
田原话音未落,走在前面的况玉花早就按捺不住,捧腹大笑起来,笑声淹没在排天而来的吼声里。
依依越听越不对,到了后来,她猛地醒悟过来,笑道:
“臭小子死丫头,原来你们串通好了来骗我,真是奸夫和那个什么妇。”
边笑边长长地吁了口气,悬着的心登时释然。
这次她没有发怒,倒出乎况玉花和田原的意料之外。
道旁的山忽然消失,况玉花停住了脚步,横亘在他们面前的是浓稠的雾,在沉沉的暮色里,这浓稠的雾呈现出淡蓝的色彩。
除了雾气,他们眼前什么也看不到了。
况玉花道:“让马走前面,马认识道,牵着缰绳,仔细跟着马走。”
浓雾扑面而来,空气也越来越湿润,一行人再往前走,浓稠的雾此时扑在他们脸上,如同沐浴着毛毛细雨。
脚下的山在微微颤抖着,排天倒海的吼声从浓雾深处传来,撕裂着人的耳朵,这是湍急奔腾的江水拍打在两岸陡峭的岩壁上的声音,又似万马千军铁马金戈的厮杀声呐喊声。
人在这巨大的响声里,不由自主就会激起一股豪迈之气,身子却如同被风雨打湿的树叶一般瑟瑟地颤栗着。
三个人在暮色和浓雾中呆呆地怔立着,过了良久,况玉花“哎呀”一声,急道:
“快走快走,当心衣服都湿透了。”
她说这话时,其实早已迟了,三个人浑身上下已然湿透,一道道冰凉的水柱从他们头发上滚落下来,顺着脸颊往下流淌。
再往前走了一会,浓雾稍淡,能看到右边的悬崖下隐隐约约横卧着一条江,江两边对峙的山比前面开阔了些。
田原抹了一把脸孔,问道:
“况姑娘,这是什么江?”
况玉花道:
“澜沧江,过了这江,前面就是永昌府的地界了。今晚是过不去了,只有等天明再说。”
她低垂着头,在浓雾里搜寻着,找到了一条与浓雾中的江平行的小道,顺着小道朝江的下游走去。
田原和依依牵马紧紧跟着,丝毫不敢马虎。
他们走出两三百丈,眼前出现一栋很大的房子,况玉花推开门,招呼他们进去。
等况玉花把灯点亮,田原看到房子的中间,整整齐齐围着一圈床铺,床铺中间是很大的一个火塘,里面积着厚厚一层炭灰。
那边窗户外面就是峡谷,水声震得窗户哗啦啦摇晃。
况玉花扫视了一遍屋内,喜道:
“今天倒清净,只有我们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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