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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戈既然默许了纳妾联姻的事,后续的事很快就操办起来。国丧期间禁止婚嫁,他身份敏感,更不能大张旗鼓,由最亲近的幕僚出面,和三家交换文书,商量等丧期过后再接人过府。
两人行事迅速,不过五日就将三家的事全部办完,回王府向尉戈交差时正好碰到舒轩前来谒见。
尉戈无端心虚,将三家交换的文书迅速压到书案下。轻轻咳嗽一声才命下人传报。
舒轩信步走来,英武挺拔。
几个王府幕僚纷纷侧目,都觉得他与前几天相比又有了些变化,锐气渐长,仿佛一柄宝剑终于出匣,藏不住锋芒。
尉戈早已视他为得力臂膀,客气问道:“什么事?”
“家姐传讯来,殿下必须启程了。”他清冷的声音仿佛落地有声,“有人欲对世子不利,家姐将世子救出,但泄露了踪迹,被一路追击。”
尉戈大惊,“追击?她有没有事?”
他想来稳健如山,极少显露出这样的情绪波动,透露出不同的讯息。
罗子茂装作不闻,袁恪暗自摇头,其余几人则是互相传递眼色。
舒轩蹙眉,依旧平稳道,“钜州军有异动。”
石破天惊。
厅下几人炸开了锅。
德王自顾不暇,不会调动军队。唯一的可能就是郑穆,而目的,除了昆州王不做第二人想。众人目光齐刷刷地转向尉戈。
尉戈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郑穆要提前发动,先下手为强。时至今日,他还没有亲自接触过这位安阳郡王,但以常理推论,若是筹谋十多年才等来的机会,却要将权力拱手让出一半,恐怕谁也不能接受。
“不能以常理推断,”罗子茂抬起头来进言,“安阳君王能谋善断,以一己之力扭转乾坤,绝对不会做下授人以柄的鲁莽之举。此时调兵可能是个圈套,王爷若是防范,带兵入京,正被他按上一个心怀不轨的罪名。”
袁恪皱着眉道:“这可不一定,观他以往行动,善用大势,有四两拨千斤之能,世子既不在他手中,出意外也可以推到殿下身上,再来治罪也未可知。殿下若是无兵,只能束手就擒。现在京城已在他掌控之下,指鹿为马安个罪名又有何难。”
议事厅内众人议论纷纷,说来说去都有道理,尤其是这一群人,无不是饱读诗书,真放任他们讨论,可以引经论典一日一夜不停歇。
尉戈认真听他们说了几句,明白最终还是要自己拿主意。
他很清楚,这次的选择性命攸关——
本应该很犯难,可就在各种纷乱的想法在脑中乱窜时,电光火石间他已拿定主意。
“即日启程,携兵五千。”
厅内顷刻安静,众人看看他,再看看舒轩,想法不一。
袁恪满脸不赞同,正要说话。尉戈扬手制止,“瞻前顾后,延误时机。我已经做了决定,舒仪和世子还没有脱离危险,速速去准备。”
藩王进京不是小事,王府在他一声令下后飞快运转起来,厅内一大半的人也已离开。剩下几人都是尉戈几年来培养的心腹。
“如果我被安阳郡王生擒治罪,或者是争斗中死去,”尉戈摸了摸下巴,一脸平静地说着惊人的假设,看着留下的几人面露惊惶,他笑着道,“昆州会不会为我举事?”
众人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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