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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吱呀一声开了。
原本正打盹的叶遥立刻清醒,门口那黑影身长玉立,不用想都知道是杜霰。等了片刻,那身影走到烛架前,点了三盏烛灯。
房间亮起来,杜霰走到床前看着叶遥,脸庞在烛光下晦明不定,眼神不悲不喜。他道:“我只是让他们随护你,没让他们绑你,他们会错意了。道长,你别介意,我给你松绑。”
接着他抬手勾住叶遥胸前的绳结,一扯,便松了。
叶遥终于能喘一口大气:“多谢。”
他见杜霰手里拿着随身的玉芜剑,剑刃上染了浓郁的鲜血,那血泛着灼灼黑气,一看就不是凡人的血。他道:“你的剑……”
“在城郊杀了一些南荒魔族。”杜霰不紧不慢。
叶遥没接话。
杜霰继续道:“本来无需我亲自动手,但他们自报家门,竟是姑摇山的人。我平生最恨姑摇山,他们这是上赶着祭我的剑。”
叶遥心口一紧。
见他不回答,杜霰提起剑给叶遥看:“怕么?”
叶遥定定地看着玉芜,露出一副后怕的表情:“我只是去解手,怪我走得急了,才让他们以为我要逃跑。”
“是么?”
叶遥诚恳道:“船上的衣食如此丰富,我都舍不得走,又怎会不告而别呢?”
“这样便好。”杜霰随手拿起几案上的帕子擦拭剑上的血,随后收剑入鞘,平静道,“你只要乖乖留在船上陪我喝酒,一个月后到了江东,我自然会放你走。”
叶遥攥紧手心,抬眼注视杜霰。
他发现,杜霰此时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物件,毫无感情。
他不禁开始疑惑杜霰关他的理由,到底是认为他藏着镜妖,还是把他当作解闷的酒伴?或者两者都有?
杜霰回身拿起案上的酒:“我正好带了一坛新的离支仙。”他在案前坐了下来,伸出手,“道长,请吧。”
叶遥两眼一黑。
又来!
看着他一杯一杯地喝离支仙,很满足吗?很开心吗?这是什么心理!
叶遥在杜霰对面坐下,开始自行娴熟地开坛倒酒,成为了一个没有感情的喝酒物件。
这次,杜霰比之前撑的时间长了一点,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约莫半个时辰后,杜霰才倒下去。
叶遥按照惯例,敲门喊张晋丘进来抬人。
张晋丘走后,叶遥打开乾坤袋,把黎曜放出来。他沉声道:“黎曜,软的不行,我们只能来硬的了。”
黎曜面色一凛。
“我想了想,这船上的人加上杜霰一共二十三个,我未必打不过。”叶遥道,“虽然如此,到时候真打起来,你记得先跑,不用管我。”
黎曜点头:“你放心,我信得过你的法力,届时我必定有多远跑多远,绝对不给你添麻烦。”
叶遥道:“行,等下一次船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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