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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榻上残留的褶皱,博山炉里刚熄灭的熏香,还有空气中残余的幽幽冷香仿佛还证明着,他的确在这里待过。
幼青在阑干旁,立了良久,直到胸口剧烈的心跳渐止,才缓步离开了这里。
回到居所,一夜无眠。
待到天刚破晓,晨雾还未散尽,树梢上挂满白霜之时,幼青裹上斗篷,往棠棣院的方向而去。
院外守着的侍从瞧见幼青时愣了下,犹豫半晌后,只道陛下如今不见人。
幼青抿了抿唇,在海棠树下,拢了拢披风,静静地等了起来。
侍从瞧见这一幕,忍不住道:“陛下当真不见人,这里风大,夫人不如回去罢。”
幼青道了声谢,却没有走。
侍从纠结半晌,都不知道该如何好,其实陛下昨夜就回宫了,但这消息还没传出去,他不好透露,可让人在这里苦等,也是不大好。
正在侍从挣扎思索之际,不远处传来朗朗的一道声音:“薛大夫?”
侍从和幼青都同时看去,只见陈度一身闲服腰间别着长剑,大步走了过来。
虽然隐隐有所猜测,但为了确认,陈度还是问了一句:“薛大夫来此是?”
幼青道:“想来求见陛下。”
陈度神色略微复杂,半晌叹了口气,瞥了一眼侍从:“怎么不告诉薛大夫,陛下昨日连夜回了宫?”
侍从很委屈,这事是能随便说的吗?
陈度也知道,侍从哪里敢随便透露皇帝行踪,不过是找个由头说一嘴。
“薛大夫不一样。”
侍从不明白,哪里不一样?
陈度没说话了,只看向幼青。
她神色怔愣,似乎还沉在那句回宫。
陈度极轻叹了一声,而后抬手道:“薛大夫,借一步说话?”
在幼青点头之后,两人一同到了不远处的亭子中坐下,湖面拂来微凉的风,泛黄的枯叶随水轻流打转,漂泊而去。
宫人奉上茶果,陈度接过茶盏,兀自饮了一口,摩挲着杯壁,半晌才开了口。
“薛大夫找陛下,是有什么要事吗?”
“是。”
幼青道。
她要问他,明明没有放下,为什么要弃她而去,又为什么要将她推给旁人。
陈度又等了片刻,都没等到下文,也知道这是不肯说了,于是他只能更直接。
“如果有什么话,我可以代为传达,陛下暂时最近都不会见别的人。”
陈度尽量委婉地说。
幼青怔愣一瞬,半晌轻嗯了一声,垂下头望着茶盏上袅袅的热气,唯有杯壁向还掌心传着微薄的余温。
陈度又忍不住道:“其实当年殷胥选择把你留在长安,是有多种考量的。”
不管薛二是置气,还是已心仪他人,陈度觉得这些,薛二应当知道,尽管这些殷胥永远不会主动说出口。
“当时燕云的局势混乱,殷胥去那里可以说去送死也不为过,他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怎么会想着把你带去燕云,拖累你的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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