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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夏天掐在木上,那是很好的。夏天木旺嘛。可是呢,如果掐算的是小孩子就好,老人就不好。”爷爷说的话有些自相矛盾,我理解起来非常费劲。
“为什么老人就不好?小孩子又偏偏好?”我皱起眉头问道。
“老人不能旺,小孩子就要旺。”爷爷简短的回答。
这个回答生硬的很,就像数学老师或者物理老师在某节课堂上突然摆出一个公式,然后对黑板下面的众多学生说:“你们就按这个公式算,别问为什么。”也不知道是我的智商太差还是老师真没有讲解清楚,反正那时的我用很多没有理解的公式解了很多莫名其妙的题目,没想到我还顺顺利利的通过了中考和高考。现在学的知识稍多了些,回头想想那些曾经学过的东西,还真是容易,感叹自己当初怎么就理解不了,于是感到我这样的笨人还能顺利经过中考和高考,真是惊险而万幸。
我又装模作样的思考了片刻,然后点点头:“老人不能旺,小孩子就要旺?嗯,我记住就是了。”
“秋天掐到水,是小孩子就好;其他的也没有什么,只有土不行,土往下降。”爷爷又举例说明。
“秋天只有掐到土不好,是吧?”我没有等爷爷回答立即接着问道,“可是,为什么这样呢?”
“说了嘛,秋天的土往下降,当然不好了。”爷爷摆出理所当然的气势回道,仿佛他说的就是普普通通的常识,只要脑袋还在脖子上就不应该问为什么,他那说话的口气把我噎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是冬天掐到土,那么就没问题了;在火,那就相当好,冬天需要火嘛;在木,就不怎么好,冬天的木都要枯掉嘛;在水,也不好,冬天的水太冷。”爷爷又说。
这次我学乖了,不再问为什么,而是默默的将这些记在心里。
爷爷说完停顿了一会,似乎故意等我发问,可是等了等见我不发一言,转而讲到了他的经历:“我们村里的年爹,他在他老伴病重的时候来找我算过一次,问我他老伴大概什么时候咽气。因为那时候他老伴已经滴水不进了,年爹想知道时间了好做准备。我给他掐算了一下,结果算在了水上,那时已经是冬天了。于是我对他说,说句不好的,恐怕你老伴撑不过这个月了。”
说到这里,爷爷转头看看我,我忙点点头,表示我正仔细听着呢。
他接着讲:“年爹叹口气,又问我,既然撑不了多久了,那麻烦您再给我算算大概在这个月的几号去世。我又给他算了一下,一下掐在了北方。北方阙字见阎罗,你知道的。这跟冬天掐到水是一样的结果,所以只要算好了,怎么算都是一样的结果。”
我打断道:“还可以掐到是具体几号去世么?”
爷爷点头道:“掐到北方,那么肯定是在二,四,八的数字里死。”
“二,四,八?”我问道。
“嗯,当时已经过了月半,我说,年爹呀,你老伴如果不是在十八过世的话,一定在二十二,二十四,二十八过世。就在这四个日子里你多注意下你老伴的动静,绝对不会在第五个日子里过世的。我这样说了后,年爹不相信,他自己捏着拳头算了算,说他老伴不会在双数天过世。他那算拳头的占卜我不熟悉,只是以前也听你姥爹提到过。我摇了摇头说,你那算拳头的方法我不知道,但是我对自己的掐时有信心,如果掐在西方上不是北方上,那就是在一,三,七的数字里过世。”
“掐在西方就是一,三,七?”我更加惊讶了,“就是说在初一,初三,初七,或者十一,十三,十七,或者二十一,二十三,二十七的日子里出事么?”
“别忘了有的月份里还有三十一哦。”爷爷补充道。
“有这么神么?连日子都能算到?”我既钦佩又怀疑。
爷爷却笑笑说:“我这还不算怎么的,如果你姥爹在世,就可以算到具体的日子甚至是时辰。”
我歪头问道:“怎么同样的方法你和姥爹算出来还有差距呢?姥爹没有全部教给你么?”我差点接着问是不是因为爷爷比姥爹笨,幸亏及时闭住了嘴巴。
“你姥爹不要我学,我现在的大多是偷着学的,所以没有学得全部,也没有学深。”爷爷仍面挂笑容。如果是我,我早气愤于姥爹的决绝了,脸上哪能还挂着笑容!虽说那个年代各行各业的师傅总有在徒弟面前留一手的习惯,生怕徒弟超越了师傅不把师傅看在眼里。可是爷爷是他的亲生儿子,总不会吝啬到那个程度吧。
“为什么?”我问。
“你姥爹说这是瞎子才学的艺,眼明的人学了只能听人家的小叫。瞎子给人家掐个时什么的,人家必须付点钱或者给根烟表示表示,瞎子是吃这个饭的嘛。像你爷爷,”爷爷指着他自己说,“人家孩子生病了要我来帮忙还好,可是人家鸡鸭走失了,甚至早上打了一个喷嚏,都来找我掐时,看鸡鸭丢失在哪个方向,看早上的喷嚏有什么预兆。算到好的了也没有一根烟,算到不好的了还不敢直接说。”爷爷抱怨道。
想想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也许还有其他原因,姥爹只放在心里没有说出来。譬如姥爹用算盘算到爷爷和女色鬼的事情。我猜想,也许姥爹后悔发现了这个秘密。如果之前没有发现,就不必这样劳神费心了,因为不知道,所以去世的时候也不会牵挂这么多了。可是一旦发现就不同了,插手怕反噬,不插手不甘心。
“你知道掐时是谁创造的吗?”爷爷问道,一脸的肯定,肯定我不会知道答案。
“谁?”我尽快向爷爷的表情屈服。
“鬼谷。”爷爷神秘兮兮的说,仿佛这是鲜为人知的机密。
“是鬼谷子吧?”我颇不以为然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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