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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健壮的身体,真的被伤口腐蚀的惨不忍睹,北云馥看得直拧眉,几度下不去手脱,怕把他的皮肉给扯下来。
聿峥拳头略微握着,沉声,“你越墨迹越难熬。”
听他这么说,北云馥只好一咬牙,利索的把衣服褪了下来。
淡蓝色条纹的病号服,翻过面就能看到好多处被他的脓血染了,隐隐散发着不和谐的味道。
根本没办法想象他这个样子是怎么在监狱里活下来的,如果再过一段时间,岂不是被活生生腐蚀透了?
“下边也得换。”北云馥艰难的给他穿了上衣,道。
这一次,聿峥无论如何都不肯让她帮忙,抬手直接拔了手背上的针头,拿了衣服去洗手间。
北云馥就那么站在洗手间门口,心里五味杂陈。
转过身,她把病房稍微腾了些位置,因为她经历过这个环节,知道一会儿来的人会带各种夸张的果篮和鲜花,做样子的远比真诚关心他这种无名英雄的多了去了!
聿峥进去了好久,废了好大的劲儿终于换掉裤子,出来时已经满头冷汗,脸色更是苍白。
她看过去,“你迟早是被自己折磨死的!”
话是说着,也帮他扶到了床边。
与此同时,床头的电话响了。
北云馥去接的。
那边的人听到她的声音,第一句就是:“你为什么在那儿?”
电话是晚晚打的,国际联合医院超V病房专线,她现在的职位和等级,能直接知道聿峥在哪个医院,哪个房间。
但她却没办法过去看他。
因为她没有跟北云馥一样冠冕堂皇的“功臣”荣誉。
北云馥笑了笑,“我在这儿很奇怪么?不说我们曾经是男女朋友,至少现在也是朋友,我反而好奇,你这一年多潇洒自如,怎么忽然想到找他了?”
晚晚懒得跟她纠缠,只道:“告诉他,让人放我进去!”
北云馥捏着话筒,转头看向床边一脸苍白隐忍的聿峥,倒是没有缺德的直接挂了,而是问他,“北云晚要来看你。”
聿峥撑着床边,低眉正好看到自己青筋暴起的手背,干枯得可怕,可想而知,他整个人的形象有多狼狈。
所以,他薄唇沉沉,“不见。”
北云馥一字一句的传话:“他说不见。”
晚晚蹙眉,声音里带了些许的激动,又努力压着,“他醒了?”
“你让他接电话。”晚晚不知道他到底伤成什么样,是内伤还是外伤,这些都没人告诉她,她也没地方问。
可她现在的确迫切的想看到他。
不论是她有愧于当初对他说了狠话,还是她心里还有他,这些她都懒得细想。
电话还是放进了聿峥手里。
他不说话,晚晚也安静了好久,终于出声:“你让人放我进去,他们不让我进。”
聿峥声音特别沉,透着一股子砂沥似的沧桑,“做什么?”
“我说了我要见你!”她情绪终于是有了起伏,“聿峥,我知道我当初说话过分,可我没让你去送死……”
“我也不会跟你纠缠,更不会矫情的跟你道歉,我就是想看看你。”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聿峥依旧平淡无起伏的回应,“没什么好看的。”
这话让晚晚拧了眉,抿唇僵持了好久,“她能看,我却不能,是么?”
没由来的心酸,“聿峥,你一直说我比她重要,可是你做事永远都偏向她你知道么?”
本来晚晚不应该说这些,可是他忽然这么据她千里之外,别人也就算了,偏偏跟北云馥区别对待,她就是生气,话到喉咙口根本止不住。
“从我们学生时代开始,到我们进入社会,甚至有了米宝,你告诉我,你有多少时间是给了我的?你有多少次做事是为了我,又有多少次是为了她?”
不管是不是任务需要,他和北云馥在一起的时间比谁都多,那么长的年岁,他们之间零零碎碎的细节加起来都快抵过她半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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