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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玉仪不愧是舞姬出身,这时也能让人觉得凌波微步一般,似是飘过来的。这时她披散的黑发被秋风吹得飞舞,身上一件燕居时的白袍也临风飘举一般,连元仲华都觉得她这样子美极了,远胜过刚才的高髻华服。只是元仲华已经没有特别在意。
“琅琊公主有何事?”阿娈挡在元仲华面前。她心里明白,刚才去秋梓坊拜见,那一番搅扰已经让长公主心头不痛快,现在元玉仪追出来,不知道她又想要做什么。
“殿下要去哪儿?”元玉仪隔着阿娈问元仲华。
“此处是大将军公署,我不便久居。”元仲华淡淡一句算是回答了她,她急于脱身,却忘了这话戳了元玉仪心痛处。
元玉仪怔了怔,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缇女看看情景,终于大着胆子回了一句,“殿下,娘子是好意,夜黑风大,担忧长公主,此时不宜出行。”
元仲华看一眼缇女,她自然不会去回答一个奴婢的话。
阿娈也看一眼缇女,冷冷道,“尔等不必再拦,长公主不便留居此处。自然会遣人回禀大将军,不会让大将军见罪尔等。”
听阿娈的意思,元仲华竟真是要移居出去了。然后再命人来回禀高澄。元玉仪大惊,只怕元仲华这一走更让高澄牵心而迁怒于别人。她上前一步急道,“长公主殿下不能走。”
阿娈自然不容她接近元仲华,伸臂拦住她。
元玉仪好像很无力似的身子一踉跄。
缇女赶紧扶住了元玉仪,不满地看了一眼阿娈。
阿娈直以为元玉仪是作态而已,她目光锐利看到缇女对她不满,昂然直视并不躲闲。她是渤海王府长大奴婢,一直是世子妃元仲华的心腹,岂能甘心于受制一个服侍外妇的奴婢。
元仲华和元玉仪并不知道,这时站在远处一直关注东柏堂大门外的高洋看明白是元玉仪有心阻拦,便死死盯了元玉仪一眼。元仲华欲离开东柏堂,正是心里所想之事。
元玉仪扶着缇女站稳了,顾不上自己。虽然心里深恨阿娈敢对她动手,但仍然是先向元仲华道,“殿下想离开东柏堂,我不便阻拦,也无力阻拦,但求殿下稍等,等大将军回来了与大将军禀明了再走也不迟。”
元仲华岂肯再等,她已经不耐烦了,满面不悦道,“我与大将军已无干系,何必等他回来?”
元玉仪听元仲华亲口说了这句话,心里说不出来是惊还是喜,看着元仲华“这事与妾无干,但殿下不能此时离开……”
阿娈更不耐烦道,“长公主想去何处也与娘子无关,难道大将军托付娘子看着长公主不成?这是长公主和大将军的事,娘子还是少干预。”
元玉仪没想到自己今日已受封成了公主,阿娈还是对她一点不客气。终于忍了再忍,实在忍不住,怒道,“奴婢可以如此无礼?”
“娘子对长公主岂不更无礼?”阿娈毫无惧色。
元玉仪心头无力感浓重。她想驳斥,但突见元仲华和阿娈都盯着她身后。又听她身后奴婢唤“太原公”,她转过身来。
居然看到太原公高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正盯着她。高洋的眸子阴鸷又锐利,元玉仪从来没有这么怕过谁的目光。
高洋不理会那些奴婢,走过来,他一直走到元玉仪面前不足盈尺之处,低头盯着元玉仪。
元玉仪被缇女扶着也颤栗着施了个礼,低着头不敢看高洋。虽然她也曾在高洋府中住过几日,但高洋从未对她假以辞色。
“尔一个舞姬,如今大将军已经让主上封了公主,犹嫌不足吗?”高洋盯着元玉仪问道。
元仲华看一眼高洋。他的话又一次刺激了她。
元玉仪心里却大奇,难道不是济北王元徽为她请封吗?
高洋抛开元玉仪,走到牛车边,扫一眼元仲华的几个奴婢,吩咐道,“小心扶着长公主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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