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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朵缓慢地被风吹动,渐渐露出隐在云后的一勾上弦月。天气晴郎,这枚上弦月银光闪闪,将下方的重重屋舍院坝照得亮堂。正从后院侧巷小门出来的杨静亭被月光照得清清楚楚。
他反手关上了门,举起袖子闻了闻。嗅到浓浓的酒气,他露出了笑容。
万一季英英闹嚷起来,他就说自己在接风宴上饮醉了酒走错了院子。
他沿着房舍之间交错狭窄的过道快步地前行。
第三重院子与后院之间左右有两道月洞门相连,应该都从里面落了锁。不过,从后院有道楼梯能走到靠近第三重院子的二楼厢房。这侧厢房和第三重院子的走马转角楼是连在一块的。从窗户翻到隔壁,再顺着楼梯下去,就是主人住的正房。季英英带了两个丫头,庄主会在院子里安排两个粗使仆妇。二楼不会有人住。
杨四郎很轻松地达到了目的。
他早到一步,还借口关心兄嫂住处来看过。找到被自己做了手脚的后窗,他轻轻推开了了道缝。
先扫了眼榻前,苇席上没有睡人!大概是赶路累了,季英英心疼她的丫头,让她们睡在了外间。真是天赐良机!杨四郎喜得合不拢嘴。借着朦胧的夜色看清白色帐子里睡着一个人。他再也按耐不住,翻窗进了屋。
他快步走到榻前,掀了帐子,直扑了上去。
一把将榻上的人搂了个实在,一手伸过去捂住了对主的嘴,动作干净利落。
……
不对!
杨四郎摸到了一把胡子。
一股肯定不属于季英英的力气猛地将他掀翻。屋子里响起杨静岩的怒吼声:“谁?!”
我日!杨四郎头一歪装醉:“谁……谁在爷床上?”
杨静岩一把拎起了他的衣领:“四郎?”
他的声音惊动了外间的小厮,点了油灯端了进来。猛然发现主子榻上多出一个男子,小厮吃惊地说道:“郎君,他怎么进来的?”
“别,别吵我!”杨四郎含糊地说着,一把甩开了杨静岩的手,扑在床上打起了呼噜。
杨静岩下了榻,披上了衣裳,颇有深意地看了杨四郎一眼道:“无事,四郎君饮醉走错院子了。让他睡这,另给我收拾一间厢房。”
听着脚步声出了门,房门吱呀关上,杨四郎翻身坐起,狠狠地一拳捶在被子上:“可恶!”
杨静岩真的相信了?不相信又怎样?他已经认出了自己,还能因为自己走进这间房间当成贼打一顿?大堂兄得罪了节度使被族中指责,家主之位岌岌可危。二房这时候不步步紧逼就不错了,大房不敢得罪二房。杨四郎念头一转,心安理得地躺了回去。这次不成,下次再找机会就是。
出了正屋,杨静岩低声吩咐小厮:“盯好了四郎君。”
他对锦业不熟,却是杨家百间铺子的总管事。杨四郎喝醉走错房间,能避开睡在外间他的小厮?明显就是翻窗入室。想到宴后妻子说季英英胆子,想和她睡一屋壮胆,让他来了这里。杨静岩还有什么不明白。
“二房欺人太甚!”杨静岩坐在一侧厢房想通透了整件事,气得直咬牙。季英英有个意外,三郎甭说回家了,提剑杀人都会。
这口气就这样咽了?当大房是软柿子好捏?杨静岩冷笑:“小兔崽子,你二堂哥比你多吃了十几的干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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