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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光微变,有探询警惕之意,她到底还年轻,有些情绪尚未能完全掩饰到位。
宋满恳切地望向四福晋,“请福晋关照下人,此事只管平常掩盖过去,不要惊动甚广了。
近日听闻学中事颇繁多,爷课业已然疲惫,若再叫此事令爷烦心,实在是妾的罪过。
……再者,张妹妹今日初来乍到,我这里若便有了事端,或有那嘴碎的人去嚼舌根子,岂不叫她疑心,成日难安?”
她说完,长长歇了口气,四福晋目光已颇动容,见状,亲自过来扶她:“吃一口茶不要?”
又道:“妹妹如此周全大局,体贴诸人,却置自已如何呢?”
宋满道:“有福晋如此怜爱照顾,妾还有何不满足的?妾卑弱之身,能够入内服侍阿哥福晋,已然三生之福,如今竟还有生儿育女之运,更不知如何酬谢苍天佛祖,只能时刻惜福自省,不敢有过分骄矜奢望,以保福祉,以免因贪得无厌,引得上天厌弃。”
四福晋闻她一番话,虽也疑心她是否有以弱卖乖之嫌,但细查她面容神情,实在真挚诚恳,眼中隐有泪光,眼光盈盈,叫她万分不忍生出怀疑之意,只将她的手携了,软声道:“妹妹放心,我心里记着。”
她心内感慨万千,暗道:却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看宋满虚弱地卧在那,她还想再说几句话,又不忍再打扰。
她只嘱咐:“你千万好生歇着,无论什么事,不要再劳动了,这几日只管听太医的,好好卧床养着。
我房里还有新贡的一些血燕,那个吃着滋阴生津,最疗体虚,比咱们素日吃的官燕好上许多。
晚些我叫人送来,你日日叫春柳炖了给你吃,吃完了,我再去向额娘讨要。”
又交代一旁的佟嬷嬷几句,春柳同送太医去了,不然只怕春柳她也要吩咐一番。
如此关照了一圈,四福晋终于离开,宋满以坚强之态要起身相送,四福晋道:“知道妹妹的心,万不必的。”
宋满目光盈盈望着她,“福晋……遇到福晋,真是妾的好命,若不是福晋,换做旁人……只怕也没有妾的今日了。”
见她隐有哽咽,四福晋心里百感交集,忙道:“你安卧,我知道你的心。”
方依依不舍地走了。
宋满躺回炕上,还非常做作地抹了抹眼泪,佟嬷嬷在一旁看着,神情难得地复杂。
这……这竟不像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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