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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在一座废弃煤井坑道口。
金旗被蒙住眼睛拉下车,推搡着走进黑洞洞的坑道。大约走了百米,前面出现灯光,一个整理出来的场子四周点着汽油灯。正面桌前坐着一个光头家伙,三十多岁很彪悍,满脸横肉,杀气腾腾。两旁站着四、五个打手,一看就是吃黑饭的。桌上堆着几件青铜器,有剑、有尊。桌旁坐着小个子男人,长得贼眉鼠眼的。这阵势金旗见过,㟷帮和青衣帮的场面大多了,他根本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若是在河市自己还忌讳些,在太原、在黑帮秘密基地就没有任何顾忌,甚至心里渴望着战斗,战意如火正燎烤着自己的血液。
他被拉到场子中央,强按坐下,随即解去黑布。他坐着,环视四周默不出声。没发现一支枪,他更不在乎了。
光头大笑,说:“看不出金先生还是个人物,见这阵势一点不慌。”
金旗不耐烦地喝着:“说正事!”
嗨!小子挺冲。光头抬手摆了摆压住起哄的闹声:“金先生心急了些。钱带来了吗?”
哗地一声,灰色塑料包撕开,一百万全滚了出来。金旗伸手把屁股下的长凳下一条腿来,默地按五公分一截硬生生的撇断,再一截一截砸进坑地里。这个过程足足有五、六分钟,场上十七、八条硬汉没有一个人出声,都是瞪大双目,看着成五公分正方形的木桩沉入很硬的煤炭地里。试想这要多强的腕力?
“有铁棍吗?”金旗阴森森喝道。
真有人找来一根铁棍,粗粗的能撬动千斤大石的那种。金旗冷笑着抓住撬棍两头一用力,众人清楚看到小臂般的铁棍慢慢弯了,弯成一个圆,又绞成一个8……
光头感到今天碰到了硬头,搞不好非倒赔不可。他给了身侧一条大汉一个眼色,大汉怒吼着:“你狂什么?吃老子一拳!”巨大的身形如山扑到,斗大的拳头挟风冲来。他是场子里最厉害的一个,光头想试试金旗的份量。
说时迟那时快,金旗不躲不闪同样单拳直击。双手在空中碰撞,“啪”地一声脆响,紧接着是惨烈的哀号,狂汉双腿跪地,右臂软软地挂在身侧像条死蛇,他身子还在不停地颤栗。金旗轻松地拍拍双掌,走到狂汉身前一脚踢中下巴,一百公斤的身子凌空飞起跌在丈外地上,四肢抽了几抽就不动了。
静了几分钟,金旗轻蔑地说;“怎么?看着弟兄被杀都不敢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七、八个执砍刀的汉子发一声喊蜂拥而上。不过仅仅三分钟战斗就结束了,八个人身体都缩成一团惨哼着,八把砍刀插在金旗原来的长凳面上。其他人根本没发现战斗过程是怎样进行的,只见一道虚影在眼前掠过,然后惨叫四起……
金旗腾地从凳面上拔出一把砍刀,走到最近处伏地哀号的身体旁边,阴冷斥责:“胆敢向我动刀,断手还是断腿你选!”言罢,砍刀高高举起。
所有人眼里刀化着一条冷焰,人幻化成四射着刺眼银芒的杀神,空气突然一下子被抽干似的,众人像离水的鱼,只会张着嘴急喘气,完全被震慑住了!
光头终于省悟过来,急喊:“慢,金先生请慢动手。”
杀意喷射的砍刀凝在半中,金旗冷冷闪:“你不服!”
“不,不是不服。大家都是江湖人有话坐下说。来人给金先生送凳端茶。”
重新送来长凳,泡上热茶,扶起八个半残,幸好只是击伤没有大问题,七手八脚也忙乱了好一阵才坐定。金旗说:“不来硬的我们好好谈,大当家先说说吧。”
突然和颜悦色的面孔和刚才杀气横溢的完全变了个人,光头都不知说什么了。就在十几分钟前他眼睛里终于看到了什么叫“杀手”!毫不留情、一击破敌、身陷重围如入无人之境。这种境界不是凡人所具备的,要么经过铁血杀场磨砺,要么是魔是妖而非常人。不论如何自己一个几十号人的区域黑帮都惹不起。今天唯一之道就是好聚好散,那怕不好聚也要好散,千万别再惹这个人魔起杀心了。他对旁边小个子说:“吴小狗,你说说吧。”
吴小狗到至今额头上还在冒冷汗,他发抖地说:“陈老板酒喝多了些,看青铜剑时手一软,剑摔在水泥地上断了,所以……所以请金老板来……来指点一二。”
“嘿嘿,你真是条小狗。作为陈忠的朋友先骗他到太原,灌醉他,再把一把早把断了三截的青铜剑放在他手里,由他掉在地上。你这只赖皮狗简直该杀!”说到“杀”字金旗故意射出一道太阴真气,银晃晃地直刺吴小狗。
吴小狗一屁股摔在地上,吓得脸好土色,连呼:“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我说得可对,是不是冤枉你了?”
“对,对,一点没冤枉。”
金旗转身对光头说:“听到了吗?还不把陈忠叫来。”
趁光头吩咐带陈忠时,金旗抓过桌上三截断剑给他们上起课来:“这种仿工也太差了。青铜剑是古人用来战斗拼杀的利器,掉地就断还是剑吗?各位大概不知真正的青铜剑剑脊含高铅,剑刃含高锡。高铅就是为了韧性,使剑不易断裂;高锡为了锋利,高铅和高锡一气合成,这才是古代铸剑的绝技。试想一落地就断的剑根本不可能是价值百万的古代名剑。一百元一把,粗制烂造的仿品到是会断,可不值钱。陈忠若是弄断得是我手中这把剑,老实说最多赔你二百,你闻闻一股尿骚味,埋在尿坑里最多两月。小狗,我说得对吗?”
人家是行家,又有恐惧的杀人实力,能不对?吴小狗一个劲地点头,被一双狼一般的眼睛盯着,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陈忠被拉了出来。他扯下黑眼布和堵嘴的臭袜子,一看见金旗就扑过来想说什么。金旗对他猛眨眼睛,他这才住口,站到金旗身后。
光头一脸沮丧地说:“这事就到此为止,山不转水转,我们后会有期。金先生请。”
金旗冷冷地说:“没这么容易吧?”
“金先生的意思……”
“从陈先生卡里提走的五十万、陈先生一周来被折磨的补偿、我的车马费,加起来就算一百万吧。拿一百万来,我们就拍屁股走人。否则在场各位就别想离开此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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