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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竟买了那么多柴,妾一年也烧不完。”给沈钟磬盛了碗白粥,递上筷子,甄十娘在他对面坐下,笑着道谢。
她发觉自己很没出息,这个男人明明刚欺负完她,结果见他买了柴禾回来,她就主动又给加了一道香椿炒鸡蛋。
烧不完也总比让一些乌七八糟的男人来帮她打柴好!
想起早晨那个男人竟说要来给她打几天柴的事儿,沈钟磬阴沉着脸没言语,拿起筷子夹了张馅饼大口吃起来。
早习惯了他的冰冷沉默,甄十娘没再言语,也低了头喝粥。
屋里出奇的静谧。
沈钟磬就悄悄瞥过眼去,瞧见她下巴上的那块青紫,心里不由一阵自责,他早上真不是有意的,也没觉得用力,谁知这个女人竟这么不顶事,娇气的一下也碰不得。
低头吃了几口,又偷偷抬起头来,甄十娘依然在小口小口地喝着粥,神色娴静优雅,恍然一副宁谧的古画,只下巴上那块明显的青紫破坏了古画的韵味,不觉又一阵心虚,嘴唇动了几动,想问问她疼不疼,到底没张开嘴,见甄十娘抬头看过来,就把空碗递给她,“再来一碗。”
甄十娘忙又给他盛了一碗白粥。
一阵风卷残云,甄十娘看着桌子上唯一剩下的一盘爆炒狍子肉,暗道,“……难怪一点油星都没有他还能吃的那么香,原来他不吃肉啊。”
自打上了桌,他就一口也没动那盘狍子肉。
用过饭,沈钟磬就吩咐荣升套车,见他没继续逗留,甄十娘长舒了口气,亲自送到院门外,看了眼她娇弱的身子,沈钟磬手摸向袖笼,想留点银子给她买补品,一转念,暗道,“给了银子,一旦被她尝到甜头,病养好了后再不肯答应和离却是麻烦。”又把手缩了回来。
目送沈钟磬的马车离开,甄十娘一转身,喜鹊和秋菊正笑嘻嘻地看着她。
不用问,甄十娘都知道她们想什么。
她随手关上门,径直往屋里走,“……你们不用高兴,他这次来,原是打算处理我的。”嘴里说着,甄十娘拧紧了眉头,她想起了沈钟磬说的,她们是先帝谕旨赐婚,他休不了她的话。
那么,他想另娶新欢的话,会怎么处理她?
“怎么会?”秋菊首先叫起来,“将军对小姐这么好!”她先前无知地闯进屋,分明就看到他抱着她家小姐时,那眼里全是温柔,身上一点煞气都没有。
“小姐……”喜鹊也不安地叫了一声,人呆呆地傻在了那。
甄十娘兀自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好半天,两人才想起抬脚追进去,“早晨将军和您说了些什么?”一进屋,喜鹊就迫不及待地问。
终是大了几岁,又知道沈钟磬原本就对甄十娘深恶痛绝,喜鹊可没秋菊那么乐观,会被几捆柴禾收买,就认定他是个外冷内热的好人了。
“他倒是没说什么。”甄十娘看着喜鹊,“你想想,上次他一进门就被我吓跑了,若是没事,他还会再来吗?”摇摇头,“是我挡了他的路啊。”语气中有股幽幽的叹息。
“他想另娶新欢?!”喜鹊立时想起外面的风传,连宫里的六公主都看上了沈钟磬,许多公卿贵胄甚至想把嫡女嫁给他做填房,喜鹊声音微微发颤,“小姐说的对,七年前他尚且不屑娶您,现在他身份不比往昔,也再无顾忌了,当然……”越想越对,喜鹊脸色微微发白,她声音戛然而止,不敢再说下去。
甄十娘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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