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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夜里她便没睡几时,今朝早早起程坐了一个多时辰的马车,接着又入宫处理大半日公务。可谢澜安精力充沛过人,下值走出西掖门时,仍旧神采奕奕。
肖浪还候在掖门外,谢澜安见了没让他继续跟着,令他回骁骑营待命。
肖浪领命去后,谢澜安将染墨的扇子抛给玄白。她盯着脚下崭新的莲花砖,吩咐:“去郡主府送个名帖,问安城郡主明日空不空闲,我给她带了礼物,请她过府一叙。”
适才在阁中有意无意地问起,她得知新年之后,皇帝采纳臣工的谏言纳了四名朝臣之女,封两妃两嫔,成蓉蓉这个绾妃是四妃之首,只是后位依旧空悬。
在宫中很多话不好明讲,但朱御史的言下之意,是陛下在等哪位妃嫔诞下皇子,便册立谁为皇后。
谢澜安仍然对成蓉蓉是如何进的宫有些在意。陈卿容和她走得近,问她再合适不过。
“还有。”
玄白小心地把主子给的折扇掖进袖中,已经要抬步去办了,闻言赶忙立住。
阁道左右无人,天际如血的红霞倒沉在谢澜安眼底。“楚清鸢,”她字音轻吐,“是时候放了。”
第80章
乘车回到家中,岑山先从影壁迎出来,对谢澜安说大郎君请家主过去。
谢澜安一听便知是阿兄探问出昨日的事了,她往上房去的脚步微顿,犹豫了一下,转而去隔壁庭院。
“阿澜!”谢策在家中焦急地等待半天,看到澜安无恙回来,总算松了口气,却又后怕:“出了这样大的事……幸好你没受伤。”
谢策从贺校尉口中得知了在城外发生的险情,他感激澜安没有瞒着他,若非她首肯,谢策清楚澜安身边的人是不会向外吐露半个字的。
有人想要他妹妹的命,谢策一想到这里,便惊怒难安。他下意识像从前做兄弟时那样去揽澜安的肩头,手都伸出去了,望见澜安的云鬓钗髻,又兀自握紧掌心。
“阿兄莫急……”谢澜安才开口,便见谢策一脸凝重,说:“这件事,谢氏一定会追究到底。澜安,你从前说与那名小郎君有香火情,果然不假,这次小郎君挺身救你,还伤得不轻,阿兄心里感念他,需要什么药材补品你只管开口。”
“等等等等,”谢澜安混乱地竖起掌心,“谁?”
“小郎君啊,你是如此称他的吧?”谢策正色,“虽然此事不能换取我草率地应许你的终身大事,但让他住在上房院……嗯,阿兄没什么意见。”
这都哪跟哪啊,谢澜安抬指抹了下额角,“阿兄,”她有些无奈,“缉凶的事我自有分寸,不用阿兄操劳。此事别让姑姑嫂嫂和五娘她们知道了,免得吓着她们。还有小、什么的,你别这么叫他。”奇奇怪怪的。
哦,只她能叫得,旁人都叫不得。谢策也不较这个真,他从澜安的话里听出些意思:“你知道是何人所为?你待如何?”
谢澜安神情沉冷下去,低头凝视自己的掌心。
衰奴的血曾在上面慢慢冷透,湮浸了她的掌纹。
不动声色的狠落在女子眼底,“那一箭是冲要我命去的,留幕后凶手一条全尸,不过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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